无能吗?
不。
贺酒儿轻笑道:
“不是懂不懂的原因,是各人的出发点不一样。顾湘一个孤女,又是世家出身,自然注重世家名声,只能说是道不同,但无对错。若是我,则宁可玉石俱焚,也要手刃了仇人,如此说来,本宫该是不计后果的鲁莽之人罢。”
鹤绿若有所思。
贺酒儿挥了挥手让他去了:“戚国舅已死,你的任务完成圆满,下回想好了要什么回报,只需与青儿说一声就好,本宫都应你。”
鹤绿点头正要走,想起什么又说道:“刺杀戚国舅时,我遇到了胡丞相手下的玄岚、玄风二人,他们也算是出了力,我虽不知他们的立场出发点是什么,但总算是受了他们的人情。”
贺酒儿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头绪。小狐狸的心思太难猜,猜多了也无甚用处,何必自寻烦恼?
小绿走后,鹤承又带了修老新炼的毒过来,给贺酒儿试药。
人前杀伐果断的迷谷少主,被修老这一手苦出天际的配方给哽到几近晕厥。
青儿连忙将蜂蜜冰糖腌制的果儿,塞到贺酒儿的嘴里,贺酒儿总算缓过一口气来。
“主子,小绿这痴情样儿,比起主子可是深多了,可惜那顾姑娘不领情,唉!这情爱之事怎的就这般不公平?”
贺酒儿见青儿这长吁短叹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
“情爱这东西,哪有公平可言?若论深情,那封震阳对青汐夫人更是深情得很,可他也逃不过晚年孤寂……
再有,痴情最高境界该当属北曌崇光帝,对个只拜了堂就弃了他的妻子,竟能痴情到写下冥婚之约,身为功绩显著的帝王,他能做到无妻无子只为鹤九一人守身,倒是叫人感慨至深。”
贺酒儿不知觉地翻出那封婚书看,竟忍不住眼前迷朦。
——她也算是被人深爱过吧?
许是崇光帝的深情太不符合帝王的标准,史书上竟然对他的后宫事只字不提,以至于到了如今,迷谷少主捧着这纸婚书时,才后知后觉发现,她是感动的,也是遗憾的。
在最好的时节,她尚还懵懂无知,与他相逢却未曾相识过。
午后的阳光染了杯中酒,酒面上折射的炫彩光芒又反射到窗棂上,耀出一圈又一圈的光晕。
有探子来报,定南王府的封老将军与世子封钰争执之后,又满是惆怅地出门,似是要往皇宫去,那封世子正整理行装,有意与安宁长公主的和亲队伍同行。
贺酒儿对他们这行为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着人去截停了封震阳的马车,自己再追了上去。
…………
封震阳拖着一副病躯坐在马车中。眼看皇宫近在眼前,他却被人拦了马车引至小巷,加上刚刚与孙子的不快,封老将军此时只想大发雷霆。
“封老将军,许久不见,幸会幸会!”安宁长公主依然是那身潋滟的红衣,站在封震阳的马车侧面,笑得人畜无害。
“旻禾?!”封震阳大怒,隔着车窗对贺酒儿大吼道,“怎的又是你?!你要的公平老夫已经给了,我封家族人死了大半,算是一个交代,你可是满意了?!”
贺酒儿将手背在身后,歪了歪头,一脸纯真地笑道:“封老将军说的哪里话!本宫还没有让封家名声落败,怎能这么快就了结了呢?”
“你这祸国殃民的女人!赫氿那般的圣人有你为传人,简直是断了传承!迷谷那般隐世的家族尊你为主子,简直是瞎了眼!”封震阳气恨道,“斐文偏生还钟情于你,简直是丢了我封家的脸!”
贺酒儿被骂,脸色依然波澜不惊,心里将封老将军这三句对称的话酝酿了一番,觉得封震阳的吵架水平提高了不少。
看来这京城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