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酒儿等了许久,也未见马车动身,便着使青儿去外面问问,那胡丞相与家人依依惜别还要多久。
青儿刚刚下了马车,便见着一个已婚妇人装扮的女子走上前来,柔柔弱弱地问道:
“长公主殿下可是在车中,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我想与殿下说几句惜别的话,还请青儿姑娘通融通融。”
贺酒儿在车内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直接掀起窗帘来,轻笑着拆穿她的柔弱:“柳雨烟,你与我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再这般装腔作势就没意思了吧?”
那一身妇人打扮的女子,正是昔日的柳首辅嫡女、现任的胡尚书大儿媳柳雨烟。她依然是那副委屈柔弱的小白花模样,挎着个食盒,一副来送别好友的形象,让人垂怜。
听到贺酒儿的调侃语气,柳雨烟顿时变了脸色,咬牙切齿道:
“旻禾,我今日就是来看你笑话的!你也有今天!你机关算尽,害得我柳家家破人亡,可是现在,你看看你,到了最后,你终究还是逃不脱联姻出京的命运!”
贺酒儿勾着唇角笑道:“本宫联姻也好,不联姻也罢,至少我还是荣宠万千的安宁长公主!本宫有钱,有权,还有封地,可是你有什么?一个见不得光的妾氏身份吗?”
“住口,旻禾,我是正妻,正妻你懂吗?!不过是没来得及大婚操办罢了!”柳雨烟气怒,整个脸因为恨意满满而变形:
“贱人,你果然是我顺遂之路的绊脚石!你是我此生的对手!旻禾,但是你再怎么算计,也算计不过胡临渊!想要询哥哥,呸!痴心妄想!你终于也输了!”
贺酒儿无所谓地耸耸肩:
“本宫是没想到你会来送我,不过……柳大小姐,本宫其实很好奇你这身优越感从哪里来的。你恨我入骨,并不是源于柳家覆灭,不过是因为本宫缠着胡临渊不放而已。”
柳雨烟狞笑道:
“是又如何!旻禾,你害我至此,以为能得到什么?!哈哈哈,我没有得到他,你也得不到!安宁长公主,你走到如今的地步,一心痴缠的胡丞相亲自送你入别人的怀中,你感想如何?活到这般模样,真是丢脸!”
贺酒儿见她这般小人得志的模样,是真觉得好笑,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柳大小姐,本宫是挺好奇的。你爱慕胡二公子多年,他却将你抢进府中嫁给他兄长,他成为丞相后又督管杀了你柳家全族——这放在说书人和台上的折子戏中,您这演的就是一个妥妥的苦情女主大戏呀……
哎呀呀,你不想着怎么报复胡临渊,不想着怎么将柳家重建起来,倒是一心想来膈应本宫?你傻吗?本宫只要一只手指,就能将你的喉咙戳出一个洞来!你连死的痛苦都感受不到!”
见柳雨烟的脸色一变,贺酒儿好心地补了句话给她:“柳大小姐,不是本宫嚣张,本宫是希望你能有些自知之明。你究竟是如何来的自信,觉得本宫会将你一个是非不分的东西,当作一个对手来看待?!”
“你!”
柳雨烟是真没想到,她一直当做劲敌的安宁长公主,根本就没把她当成一回事,柳大小姐恨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却连一点伤害都未曾落到旻禾的身上!柳雨烟气得一手指向贺酒儿,正待说些什么,却被鹤承一根细链套住了脖子!
“小青儿,留这么个碍眼的东西蹦跶半天,你还不动手,是想等着主子自己来收拾吗?”
鹤承风情万种地往车辕上一靠,一只手勾着条金色的细链,细链的另一端缠在柳雨烟的脖子上,随着鹤承的手指点动,那细链也微微轻晃。
柳雨烟被勒得快断了气,偏偏那细链像是有生命似的,她一要窒息,那链子便松了些,一呼吸通畅,那链子又扯紧了,这种生命禁锢在别人手里的恐惧感让柳雨烟几乎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