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吐出一口血,鲜红的血迹侵入雪地,格外地刺目。
“把那两个小童一起杀了!”
稚嫩的孩童顿时吓得大哭,哭声又在死亡的瞬间戛然而止。
虞虎挣扎起来,又被按在雪地里,他几乎崩溃得哭嚎:“杀了我,你们杀了我——杀两个小孩子算是什么本事……你们这些强盗,杀了我!”
绣娘从昏迷中醒来,亲眼看着一把长刀插进丈夫的腿,顿时惊叫一声。
“阿绣,阿绣,不要担心,不要哭……”虞虎伸着沾满血的手,遥遥朝向妻子,“阿绣别怕,都是梦,都是梦,睡一会,梦醒了就好了……就好了!”
绣娘哀哀地哭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大人,从屋里搜出一件带血的红衣,上面有金银纹绣!”
有士兵捧着件红色的华衣出来,衣服是洗过的,但血渍似乎没有洗干净,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与画中人的形象极为相似。
为首的官兵满眼狠戾,伸手指向绣娘:“剥光她的衣服,看这男人还能不能嘴硬!”
虞虎顿时挣扎起来:“住手!你们给我住手!”这是他倾心呵护着的妻子,怎能被那般对待?!
士兵们一人扯住绣娘的头发,一人剥她的衣服,他们对虞虎逼问:“说,那个红衣的女人在哪里?!”
“放开她,你们放开她!”虞虎几乎要疯了,他眼睁睁看着妻子在众人面前被剥得一丝不挂,眼睁睁看着她屈辱地咬着牙流着泪,却还是一声不吭。
他的阿绣啊,始终是这般坚强又倔强,偏就是他最爱的模样。
“我跟你们拼了——”虞虎用尽全力跃起,扑向禁锢绣娘的士兵,却被一把长剑洞穿了胸口!
“阿虎——”绣娘尖叫着扑向丈夫的身边,哀嚎不止。
贺酒儿赶到小院的时候,眼前便是这夫妻一死一伤的惨状,四周的陈国士兵踩着村民的头颅和血,在小院的雪地上留下杂乱的脚印。
红色的脚印,是粘稠的弧度。
贺酒儿只觉得遍体生寒。
这两个人,是她心心念念的爱情该有的模样。
这两个人,该微笑着幸福的活下去,直到长长久久,直到发须都雪白。
她将幸福生活的期待都寄托在这两个人身上,这份期待怎么会被人摧毁成这般模样?
戾气,从贺酒儿的心底开始蔓延,只几个呼吸间,她的眸子便化为血红!
锋利的匕首插回鞘中,顺手摘了片不知名的乔木叶,贺酒儿吹响了第一声惑音!
没有竹笛的清脆,也没有玉笛的柔和,叶片吹出来的或音依然能侵入对手的心神!
眼前的天地突然泛出一抹青黑,如同淡墨点在宣纸,又水洗之后留下的污迹。
贺酒儿抬手拔出匕首,招招朝对手的脖子抹去——
这世界太过肮脏,需以血洗净!
杀!!
旗山村中,突然有笛音此起彼伏,一路延伸到村口,又从村口传回村中。
贪狼殿的部众以执令使鹤青为首,一路奔向最开始出现的惑音处,只见一个身形娇柔的少女,解了御寒的皮袄,只穿着粗布棉衣,在满身铠甲的士兵中飞跃,手落之处尽是残肢与人头!
杀完最后一人时,少女收手站立,满地的鲜血和尸首随意横呈。
“殿主!拜见殿主——”贪狼殿部众单膝跪下,齐齐俯首。
“主子!”青儿跪在雪地里,热泪盈眶。
她的主子还好好的活着,还是这般英姿飒爽——两个月了!两个月的担忧与恐慌,全都消失彻底。她还可以是那个能在主子身边撒娇作怪的青儿姑娘,还可以有所期盼。
贺酒儿转身,以眼神安抚了众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