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酒儿独自一人在山中,已有数日。
雪下了又停,棚屋外的鸟叫虫鸣伴随了她月落到天明。
饿了烤肉吃,渴了煮雪喝,天晴时挖些草根树皮也能咀嚼下咽。虞虎为她准备的柴禾还够一天使用,好在贺酒儿的身体已经恢复到能行动自如,足够自己捕猎和砍伐柴禾。
只是手边仅有她前几日讨要的一把剥皮用的匕首,用来杀人可以,用来生活却是不太称手。
算算时日,她离开胡临渊的视野应有两个月,眼下离新年不远了吧?
等到天色转好了,她该寻路离开此山,去与青儿他们汇合。
…………
旗山村中,家家户户都挂了红灯笼,开始贴窗花了。
今夜便是除夕,可是全村的过年气氛都被闯进村口的官差给打破。
“官大人!”邱大娘一脸谄媚地笑着,将全副武装的官差迎进村子,“绝世的美人就藏在咱们村里,是老村长不肯上报——”
为首的卫队长将手中的画像一抖,展开给众人看:“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女人?!”
画中是一名红衣的女子,静坐于青石之上,眉眼艳丽,身形慵懒。画师只是寥寥几笔,便已勾画出这女子的神韵,众人顿时“咝”了一声,这般美丽的女子,众人根本没有见过。
邱大娘心底有点打鼓,这画像上的女子与那日在虞虎家见到的狐媚子,服饰大不相同,只从眉眼的模样看起来倒是相近的,但是不管是不是,邱大娘还是决定要一口咬定,那狐媚子就是官差要找的人。
“对对对,官大人,就是她!她就躲在山坡上虞虎的家里!”
“好!”官差抬手一挥,“来人呐,将旗山村全部围起来,村民私藏南曌国的奸细,但凡有查出牵涉通敌卖国罪的,斩首示众!”
邱大娘大惊:“官大人,这!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已来不及再说什么,便和众村民被刀剑长矛驱赶着往虞虎家去了。
老村长家的几个儿子听闻风声不对,连忙奔走相告,一时间,放鞭炮的孩童和家中长辈都相继停下手中的事物,纷纷走出家门,又被穿着盔甲的大批官兵团团围住,整个村子都乱成一锅粥。
“交出南曌奸细,留尔等全尸!”
“我们不认得此人……”
“胆敢藏匿此南曌女子者,杀无赦——”
“冤枉啊大人……”
官兵不由分说开始推搡百姓,有人拿农具反抗却被一刀毙命,有人在踩踏中丧生,有人茫然中被割了喉咙……
不知是谁家起了大火,绵延了整片农舍,有人全身燃烧着哀嚎,有人在逃跑中被追杀。
…………
贺酒儿在沉思中被惊醒,不知是哪里的哭嚎凄惨而绝望。
她从木棚中钻出来,遥遥看向旗山村的方向,那里正是一片浓烟滚滚,火光若隐若现!
贺酒儿心里莫名发慌,返身回去提了匕首,又将那油纸包裹的婚书和寒玉揣进怀中,运起内力朝山下奔去。
虞虎的小院中,夫妻俩已经遍体鳞伤,官兵狞笑着将那画像抵在虞虎眼前,逼问画中人的下落:
“这个女人在哪里?!说!”
“不……不知道!”虞虎咬紧牙关,看着已经昏迷的妻子,依然不肯吐露出贺姑娘的下落。
“现在开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答到我满意便杀一人!”为首的官兵命人带了村中的老幼妇孺过来,“杀一个!”
“是!”
官兵又问虞虎:“红衣的女人来过你家,是不是?”
“不知道!”
“你们将她藏在屋内多久,说?!”
“没……没有这个人!”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