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宫中上下忙于设宴迎北幽使者的事宜,太子殿下常常被召往月阳殿议事,三天两头不见人。
苏眠也神龙见首不见尾,躲在房间里,打算闷声干大事。
苟云特意过来邀请,“眠眠,今日天气佳,适合放风筝。”
苏眠回绝,“小爷今儿没空。”
韩清跑过来,“眠呀,宫中近日进贡了一批新食材,可以烧烤了。”
苏眠摇头,“谢了,最近减肥。”
宫祈也盛情邀请,“本王掐指一算,今日适合微服私访,咱们出宫溜达溜达。”
苏眠摆手,“你一边自个儿玩去。”
一连四天,苏眠都在神神秘秘的闭门造车。
太子殿下向来宠爱太子妃,随他闹随他玩随他神神秘秘。
第五天,宫中设宴,正式迎北幽使者。
太子殿下带着小太监出席,两人肩并肩坐着的景象震惊了北幽使者。
使者们未入京便已听说过当朝太子殿下盛宠一籍籍无名的小太监,夜夜恩宠。
早知盛宠,却不知太子殿下宠这不知名的小太监宠到居然平起平坐的地步。
寡淡冷漠的太子殿下悄悄地给小太监倒茶、塞糕点,甚至是亲自动手剥葡萄。
这是何等的盛宠万千!
苏眠只允许喝两杯酒,剩下时间都在浑水摸鱼,懒洋洋地靠在宫裴的身上,手指捏着他的衣袍转圈圈玩。
一太监捧着酒走过来,要往壶中添酒。
苏眠抬眼,眉头微皱,“哪个宫的,为什么没见过你?”
伺候太子殿下的,都是专人轮班,全部经过严格筛选,苏眠早就认了个遍。
话音刚落,只听到“砰”一声,酒坛落地,酒水一阵飞溅,冷光一闪,那太监从衣兜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朝宫裴的心脏处刺过来。
苏眠想都没想,挡在宫裴的跟前。
对方出匕首的动作极快,苏眠没有武学根基,根本就来不及闪躲,眼见匕首刺破衣裳。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精致的手握住了刀刃——
是太子殿下。
鲜血从手上一滴一滴地落下,滴在苏眠月光白的衣袍上,像冬日飘零的红梅,带着几分诡异的瑰丽。
苏眠的声音有点颤,“殿、殿下。”
忽而,一声“啪”响,匕首被生生折断,宫裴见行刺之人要扑过来,反应极快,站起来,重重地一脚,将来人踢飞。
“砰”一声,行刺之人重重地摔到地上,没有来得及爬起来。
韩清已拔剑,锋刃戳着那人颈项处,铿锵有力地说,“大胆刺客,竟敢行刺太子殿下。”
刺客见行刺失败,仰头发出了又狂妄又绝望的大笑,撕心裂肺地吼,“主帅,属下无能,不能为您手刃仇人,属下该死。”
行刺之人正是镇北老将军的副将。
他多日蛰伏,趁宫中设宴迎北幽使者,巧妙混入其中,乔装打扮,就是为了这么一击,可惜功亏一篑。
副将发狂地大笑,激动到额头露青筋,“宫裴,我无能,我杀不了你,但我死了,定会化作厉鬼,生生世世纠缠着你,不仅仅是我,镇北将军府株连九族的八百零三个冤魂都在地狱等你!”
“镇北老将军戎马一生,战功赫赫,为朝廷抛头颅洒热血,守卫北境边防,不争不抢,赤胆忠诚,就连我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平民,他都愿意把我从泥坑里拉起,而你宫家忘恩负义,赐他一个满门抄斩,你们的心比蛇蝎还毒!”
“我今天杀不了你,是我无能!可你是天煞孤星,天生就该死!你会有报应的!你忠奸不分,错杀忠良,取昔日恩师之命,午夜梦回时,你可曾有过半分的自责或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