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中的身影猛然一僵,带着微微的颤意。
“…你究竟是何人。”蔡馗一手拍在桌边,带着骤起的怒火。
“蔡前辈莫要激动,我真的只是他的朋友。”
“蔡轲一直隐居山中,何来朋友?你莫要诓老夫。”
白宛宛有些无奈。
“前辈,您好歹也有…十三年,没见过你儿子了吧?你就确定他这么傻?一直窝在那个山洞里,不曾下山?”
“你…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前辈当初离开时就身中奇毒,听说…每月十五全身就会奇痒无比。”
蔡馗叹了口气,低下头悄声的说道。
“这小子,怎么这种事也对外说。”
不过,既然连这事都说了,那应该是…朋友吧。
他清了清喉头,抬起头来,用那仅露的双眼瞟向窗台。
“进来说吧。”
白宛宛想了想,自己靠着窗台,整个头都凑到屋内的样子,实属不雅观…
“好。”
她进屋找了把椅子,直接靠坐在蔡馗对面。
蔡馗没有看她,轻抚着手里的玉块,徐徐道来。
“没错,蔡轲…是我的儿子。”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等了你十年。”
蔡馗点了点头,随后举起手,示意不要打断他。
白宛宛捂着嘴,不再说话。
“蔡轲,他…是我在云环山下捡来的孩子。
我当时已经身患剧毒,时日不多,只想找一块清净之地了却残生。
所以当我看到他的时候,并未打算收留。他很小,就那样放在一个竹篓中,我是一个将死之人,可他,只不过处在生命之初。
我是一个医者,医者仁心从不敢忘。可我自知无力抚养,所以只是隐在一旁默默照看,说不定能有个人家可怜他,将他收留。
但两天过去了,那些路过的山人每每看到他都是快步经过…有些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直到我看到不远处出现的狼…咳咳咳…”
他忽然剧烈的咳了起来,白宛宛马上递过热茶,他脱下面罩,喝了口茶。
“我这样…没吓到你吧?”他指着自己的脸问道。
那是一张布满了抓痕的脸,很丑陋,但她不怕。
“怎么会?我觉得并不可怕。”
蔡馗笑了笑,接着说道。
“那日后,我把他抱回了洞中居住,他很乖,不吵不闹。我看着他,心里有了活的念头。
我中的毒无药可医,但我是一个医者,我开始不停的在山上试药,寻找每一个可能压制我体内毒素的药方,结果就是我好像成功了。
我好像成功压制了剧毒,但又好像不是,那毒素似乎是换了一种折磨我的方式。一开始身体只是轻微的痒感,到后来犹如万蚁噬体,最后那感觉好像深入骨髓。
每月十五,我都会像疯了一样,把自己锁在洞中密室,无数的草药都帮不了我,但我却奇迹的活了十几年。
蔡轲他…天资聪颖,可爱活泼,自三岁起就开始翻读医书,追随我下山看诊,呵呵,山里的村民都尊称我一句蔡神医,唤他为小神医。”
说到此处,蔡馗面带柔情的笑了两声。
白宛宛想,那段日子应该是属于他们父子最美好时光吧。
“还记得,我离开的时候,蔡轲十三岁。
他很乖,很懂事。自从知道我每月煎熬,他几乎翻遍了所有医书,不眠不休,他…真的是个好孩子。
可我熬了十几年,早已心力交瘁,我不想让他为我而活。但真正让我离开的原因,还是因为重遇了故人之子。”
白宛宛皱眉,故人之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