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抱女儿,声音又低又沉:“对不起。”
徐亦婉猛地看向丈夫,几次都说不出话来,只余哽咽。
是啊,都怪他们,他们应该早早就给女儿一剂定心针,不该踟蹰这样久,更不该有这么多的顾虑。可她也实在是没办法了,蕴蕴去哪里好像都不好,她总想安排得妥善些、再妥善些,顾虑一多,时间就久了。但她顾虑得了那头,这头却又是没顾上。
萝萝脸上的伤口,现在已经淡了很多,可是仍是刺目。
她是真的不该啊。
徐亦婉和温常赋都看得出来今天这事儿是为的什么。
现在的小孩儿都很早熟,其中不乏势利的人。他们的养女在外还是他们的孩子,自然引得一众人趋之若鹜,将她高高捧起,他们打拼下的一切,全都还叫蕴蕴享用着,包括他们在外的所有名声与福利。
他们将蕴蕴当做是温家的小公主,极尽吹捧照顾,一如从前。
可是现在谁也不知道萝萝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他们打拼下来的东西,萝萝一样都还没有享用到。甚至于,还可能会有人因为蕴蕴而去伤害她。
这样的认知,徐亦婉根本无法接受。
她的亲生女儿,竟是享用不了他们打下来的一切,这说出去,该有多可笑啊?
徐亦婉再也顾虑不了别的了。她连她的亲生女儿都顾虑不了,还想去顾虑谁?
落入温常赋的怀抱,温听萝没有什么感觉,她将话都坦明,任由他们心里去掀起惊涛骇浪,她自己现在只有心如止水。
虽然来自父亲怀抱的感觉的确是不同,但她仍没有太多的触动。
他们这几日的踟蹰和犹豫,早就叫她看破了。
也是的呀,十七年的感情,哪里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连她都还在受程家的羁绊与影响,也不必去说他们了。
谈完话后,温听萝回了房间。她坐在书桌前,把玩着温常赋他们给买的那支钢笔,面色清冷而平静,不知在想什么。
——今天说的这些话,她都是故意的。
温常赋和徐亦婉以为她还是个孩子,看不出来今天这件事背后代表的含义,然而并非如此,她早就看透了本质。倪念瑶因为温家的缘故才接近的温蕴,她因为在倪念瑶眼里没有任何的背景和来历才被肆意欺辱,这些她都心知肚明。
她今天就是故意将这件事告诉他们。该给出的信息她全都给出,以帮助他们按照她所希望的轨道思考与分析。
她都能看懂的事情,她知道他们也能看懂的。
她就是想告诉他们,现在在外人眼里,她和温家还没有半点关系呢,温蕴才是大家眼里的温家千金呢。她仍是一个没有任何倚仗的好欺负的人——你们觉得,你们做得对吗?
既然他们这样犹豫踟蹰,难以割舍,那她不介意推动他们一把,加速他们的决定。
也顺便叫他们知道,他们这段时间的犹豫,都给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几天过去,她都没有等到一个结果,又出现了一个什么老太太,这件事情一下子变得复杂不已。可她并不希望被这件事情影响太久,她比较期待的是速战速决。
今天这件事还能对他们有所触动,她真是觉得很不容易。
温听萝叹了口气,她现在对他们,是真的很失望。
于情她能理解,可是她也不过才十七岁,凭什么要求她对所有的事情都给予理解和宽宥?
但在最后还能听到温常赋的那些保证,她确实是没有想到的。——没想到她的这件事对温常赋的影响能那么大。
或许有感情,但是不多。
至于倪念瑶的事情,也算是成功转交给了温常赋他们,他们自会去处理,她也不必再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