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大典正在举行。
武牡丹没有参与这份热闹,目送薛林远离开之后,她启程去了嵩山。
虽然林远交代过,让她待在家中尽量不出门,但这次又是皇命难违。
原来,自从嵩山封禅以后,武则天就和嵩山结下了不解之缘,嵩山也云集了不少高人道士,香火更盛。
这两年,不管是祭祀祷告、除罪消灾,还是求神拜佛、寻仙问道,武则天都会派人去往嵩山祭祀,向三官九府诸神投简。
入秋以来,武则天一直身体不适,本就想派人去嵩山给她祈福消灾,如今正值册立太子,此等国储大事自然也要向天祝告。
武牡丹身为嵩山封禅的封禅使,曾为修道之人,又是武姓郡主,自然责无旁贷。
就这样,武牡丹带了一众女冠,奉旨前往嵩山。
她也很想去看看武攸绪了。
荒城监古渡,落日满秋山——时隔三年,再入嵩山,武牡丹思绪万千。
三年前的封禅大典依旧历历在目,也是在这里,她因言获罪,被流放去了西域,如今她又回来了。
如今的中岳庙已经成了皇家御用道观,武牡丹的衣食住行,一应事务全都有人接待,祭祀之仪也进行的很顺利。
祭祀公务完成之后,牡丹并未急着返回洛阳,她想到了武攸绪。
来嵩山之前,她已经打听过了,武攸绪如今就在少室山下隐居修行,所以牡丹独身前往少室山,寻访旧友。
翠木入云,衡阳雁过,终于,在少室山下的一处山洼里,牡丹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琴声。
牡丹寻声找去,只见松石下的武攸绪,一身葛衣,神色悠然,正在抚琴低吟。
“君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牡丹会心一笑,这是三年前的离别之时,她赠他的几句偈语。
她没有惊扰武攸绪,只是从一侧默默走近,静静聆听。
“你来了。”
琴声停下,武攸绪转身抬头,淡然一笑,对于牡丹的到来,他似乎早有预料。
“将军好耳力……”
“哪里来的将军?唤我无尘子即可。”
武攸绪说着,站起身来,抱起长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山洞。
“天干路远,进来喝口茶润润嗓吧。”
牡丹欣然应允,她随着武攸绪进了山洞,只见洞中十分简陋,洞口处放了一方石桌和几个石凳,里面还有一处石床,上面堆着不少的经书古籍。
武攸绪放下琴,示意牡丹坐下,自己则进了石洞深处。
很快,他抱了一个白色瓷罐出来。
牡丹一眼认出,这是中岳庙里的罐子。
她惊喜的看向武攸绪,果然,看到她的神色,一向淡然的武攸绪也笑了。
“认出来了吧?这还是你远去西域那年,咱们在中岳后殿收集的梅雪……”
“三年了,这梅雪还存着呢。”
“三年了,它们终于等到你回来。”
武攸绪说着,升起炉子,打开罐子,一股梅香立刻飘散出来。
他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台茶具,牡丹立马会意,过去把它们拿了出来,一一摆上石桌。
在这个陋室之中,唯一奢华的就是这套茶具了,这还是那年他们在中岳庙用的一套。
看来武攸绪隐居嵩山之后,一直把它们带在身边。
“将军……你可是知道我要回来?”
牡丹笑着,她还是习惯称呼他为将军。
“秽土三千界,万事有轮回。当初我们约好的一起品这梅雪,你自然是要归来的。”
武攸绪也不介意,他拿起茶饼,有条不紊的炙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