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胖子一行人离开之后,童元和张树又捧起肉碗大嚼了起来。
赵之义苦笑道:“一个太监干儿子的干儿子,竟敢在京城之中如此作威作福,这也是太奇葩了!”
孙天谋道:“听其言,断其命。此人命不久矣!”
肉铺掌柜李老板来到吴三桂面前:“公子好涵养!此人乃是春风楼老鸨子张映芳的继子,自小就在青楼赌场里鬼混,惹下一堆风流债。去年又惹上了官司,差点儿送了命。”
“春风楼?”吴三桂一个激灵,忙问道:“他是张映芳的儿子?”
李老板道:“哪里是正经儿子?他父亲叫李华,是前门大街上的一个混混。年轻时候也曾娶妻生子,日子勉强过得去。可这李华常逛青楼,一来二去就与那张映芳勾搭上了。张映芳当时颇有艳名,客人较多。那李华为了嫖她,把祖田和两间铺子都变卖了。奈何那婊子尤如无底洞,家业败光之后,又把自己的老婆,也就是这李瑞的亲娘卖到了昌平妓院。卖老婆的银子不到一个月便花个干净。”
赵之义神情凝重地问:“那老鸨子张映芳怎么又与李瑞扯上关系了?”
李老板给三人各斟上一碗,絮絮说道:“那张映芳年老色衰后,又加上肥胖如猪,老嫖客都不上身了。没了生意,就用那二十来年卖身的家底,盘下了春风楼。前两年奈不住寂寞,从以前的老相好中选了李华,嫁过去给李瑞当了继母。”
赵之义又问道:“刚才你说那李瑞惹了官司,又是怎么回事?”
“噢…那是这李瑞欠了赌坊赌债五千两,又有个女子抱着孩子去衙门出首,告这李瑞始乱终弃,有了孩子还不认帐。衙门判他立刻还上这五千两赌债,外加五百两利息。另外还判他明媒正娶,将这女子娶回家中,并把那孩子记入族谱。”
“后来如何了?”
“那李华气得中了风,瘫痪在床。官司着落在张映芳身上。张映芳无可奈何,只得把春风楼清倌人陈小沅,五千两银子卖给了田国丈,方还清了债务,息了官司。”
吴三桂猛地站起身来:“什么?是卖给田府的吗?”
满身杀气吓得掌柜的浑身一缩,瑟瑟发抖,颤声道:“小的听街坊四邻都这么说,说是张映芳得了这五千两银子,还了债务。”
“好!很好!是卖的吗?”吴三桂恨声道。
“小的不知道,只是听人家都这么说。”
“会账,回府!”吴三桂端起酒碗,一口灌进肚里,扭头便走。
赵之义摸出一个十两银锭,递给李掌柜:“多出来的赏你了,你也真是不容易啊!”
掌柜的急忙摆手道:“公子大义,解了小的危难,无论如何不敢再收公子饭钱!”
赵之义道:“哪里有吃饭不付钱的道理?我家公子最是看不得欺压良善之事,故而着恼了。掌柜的别被吓到了,他不是怪你的。”随手将银子交与掌柜的手中,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桂皮、八角、香叶、花椒、小茴香。如果再加上白芷、丁香,味道更好!”
掌柜的手握银子呆若木鸡,半晌猛得醒悟过来:“谢谢公子,谢谢客官,好人哪好人哪!你们真是活菩萨降世,愿老天爷保佑你们一生顺风顺水,长命百岁!”
李掌柜拱手再拜,然后冲几人离去的方向,缓缓地跪下去,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吴三桂站在吴府大门前,看到门额上“吴宅”两个字,不由得感叹:这两个字该换换了,将来会换成“伯爵府”、“侯爵府”?亦或是“大将军府”、“王爷府”…
“二弟,你可算回来啦,想死大哥了!”只见大哥吴三凤和小弟吴三辅前后飞奔过来。
吴三辅扑上前去,抱着吴三桂呜呜哭着:“二哥边关征战,也不带着小弟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