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率一支五百余人的队伍,蜗行一般,每天只走七、八十里路。
董行端读书人不善骑射,双腿磨得生疼,强忍着疼痛,嘴里还抱怨道:“二弟这般行走,何时才能赶到宁远?”
吴三桂笑道:“若不是大哥拖累,小弟早已经到了关宁了。”
童行端揉了揉疼痛的双腿:“都怪大哥了,今后一定要勤加训练,再不拖二弟后腿。”
吴三桂道:“其实也没有必要着急赶路,那宫中所派巡视太监,逢州过府,打个秋风,收点礼金,比我们慢了许多呢!估摸着要比我们晚上半个月才能到达,急个什么?”
董行端还在自责,一味地埋怨自己。孰不知是为别人背了口黑锅。
终于看见了关宁城楼,吴三桂挑选一处山坡,安排扎寨宿营。
众军士搭起帐篷,埋锅做饭。吴三桂携随身几个人来到山顶,让张树、童元等人搭好了中军大帐,又让春花、秋月十几个亲兵环绕大帐驻扎下来。
董行端也想上山顶与吴三桂住在一起,童元拦住道:“大总兵每逢大事,需要安静筹划,请董先生只在山坡下与士兵同住便是。”董行端知道军中纪律严明,也无话可说,只得下山去了。
大帐内,只留下陈圆圆,孙天谋,赵广义三人。春花、张树一众亲兵,只在帐外守护。
陈圆圆脱去盔甲,穿上青衣布衫,揉着胀疼的双腿说道:“前几年躲避追杀,也曾常常骑行,只是这些日子只顾得琴棋书画,倒把马上功夫全丢掉了。自今日起赵叔叔当督促春花陪我训练,万万不可拖了夫君的后腿,误了大事!”
赵之义笑着说:“小姐的确应该加强训练,不求你提剑上阵,也得能跟上主公步子才是。只是主公心疼小姐,不知是否舍得让小姐吃苦。”
吴三桂苦笑说道:“这一路上缓缓行来,也让沅儿受罪不小。我就是再不舍得,也要狠下心来让沅儿训练呀。此事交给赵兄了,请你安排春花等人帮助,切勿伤了沅儿!”
赵之义应了。
吴三桂又说道:“蜘蛛姐姐送行之际,非要往手上划上一刀,真是没有必要,偏要受那一刀之苦。”
赵之义呵呵笑道:“主公的确是实诚之人,仁厚君子,真的不知这一刀的妙用?”
“真的不知!”
陈圆圆也笑了,“我家夫君心眼儿实,想不通其中关节。我且问你,若是那田贵妃召唤妹妹去宫中为皇上抚琴,她去还是不去?蛛儿姐姐武动高强,可是从未学过弹琴的!”
吴三桂恍然大悟,叹道:“真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啊!”
陈圆圆叹了口气道:“蛛儿姐姐曾经扮作我的模样,引开追兵,我得以逃脱,她却被打下山崖。幸得她命大,为人所救,在药神谷养好了伤,也有了意中之人。待我们再回京城,帮她主持着将婚事办了,也让她享享清福。”
吴三桂道:“正该如此!”
几人又议了一会儿阅兵仪式的细节,孙天谋、赵之义离去。临走前,赵之义将一个瓷瓶交给了吴三桂:“这里面是上好的伤药,比上次给你用过的还要好,请给小姐涂在伤处,明日便会痊愈了。”
吴三桂笑话他道:“上好的东西自然是给你家小姐使用!不过说实话,你那一般的东西却也不差,上次那十九军棍,只一夜便疼痛全消,真是神药哩!”
“主公说笑了。”赵之义边走边说道,“近日蜘蛛又给我寻来了几种上好良药,掺入进去,疗效自是强了许多。并非是专为小姐所制,我巴不得小姐永远用不上才好!”说着,告辞而去。
大帐里,吴三桂心疼地把陈圆圆拥在怀中,吻着她的发丝,轻声说道:“苦了沅儿了。”
陈圆圆窝在吴三桂怀中,舒服地出了口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