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出了皇帝的偏殿,松了口气走下御阶,身后一人低声唤道:“高殿帅,留步。”
高俅赶紧回身,拱手道:“梁公,可有什么吩咐?”
梁师成脸上带着微笑走下台阶,裹紧身上的狐裘袍子笑道:“咱家在殿前的小暖阁里温了壶酒,天寒风冷、请高殿帅过去喝一杯如何?”
高俅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皇帝赵佶这是还不放心啊!天灯一事,怕是要让这隐相梁师成掌控一二,绝不能让自己搞砸了……或许,还有别的事情。
梁师成可是个真真正正的老狐狸,向来不会在宫里跟外臣有什么交集,公然请自己喝酒肯定是皇帝的意思,这也算是变相的给自己撑腰呢!
“哈哈哈,梁公邀请,高俅求之不得不胜惶恐!梁公先请。”
“哈哈哈……走,同去同去!”
远远的,两个太监引着两个官员快步而走,正是如今位高权重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阁臣王黼和大学士蔡攸。
蔡攸自打与父亲蔡京关系破裂,自是更加得宋徽宗欢心,玩弄制衡之道,可是帝王心术的基本功。蔡家若想延续圣宠、父子二人就不可能同为重臣……
至于是蔡京真的和父亲交恶,还是父子二人心照不宣、这个就不是赵佶在意的了。蔡攸离开蔡京的太师府,赵佶立即赏赐宅院花园就是一个态度……朕不希望见到你们父子两个狼狈为奸!
自此蔡京专心培养次子蔡绦,据说蔡攸为此大为愤怒,几次在皇帝那里进谗言想杀了蔡绦!这里面又有多少是演戏有多少是真仇恨就值得玩味了……
蔡京到底是用蔡绦做个幌子,还是真的打算把蔡绦培养出来彻底取代蔡攸撑起蔡家这棵大树,估计他们父子三个也说不清楚。不过蔡绦此人倒是没有哥哥那般钻营势力,反倒还有些真才学。
蔡攸看着梁师成和高俅的背影,撇了撇嘴:“隐相招待他作甚?一个蹴鞠太尉,贪得无厌的市井之徒……”
王黼心思要阴沉许多,低声说道:“许是那厮又从博彩会那里赚了许多银钱,隐相大人自然要安抚好这善财童子!”
“哼!”蔡攸摇摇头,伸手到:“王相请!”
“哈哈哈,蔡贤弟……何故客气上了?”
二人各怀鬼胎,去见宋徽宗。
这边高俅不胜惶恐的跟着梁师成来到一处偏殿,里间一个小暖阁里面已经摆了一桌酒菜,旁边立着两个内侍。
高俅一见就知道今天这酒局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也不知道是赵佶的意思还是梁师成的意思。
“梁大人,请!”
“高殿帅不必客气。”
二人落座,旁边的小内侍小心翼翼的给二人倒酒。
梁师成笑眯眯的说道:“高殿帅,陛下如今下定决心要对北辽用兵!京营禁军可不能出了岔子……往日里些许缺额可补齐了?”
高俅答道:“隐相大人放心,京畿要地驻守禁军共二十三万,枢密院征发十八万精锐、早已经整训完毕!衣甲帐篷也不缺少,只是牟驼岗军马营那边是……是枢密院的心腹将官在看守,马匹大车……”
“那个你不必操心,自有人会去提点他们,北地禁军那边你也不必管,陛下也自有安排!为了这北伐,陛下连艮岳园子的修建都停了……可是委屈了自己啊!军费……粮草调拨,三司虽然有些意见不一、但也算勤勉办事!陛下也说了,现在的臣子,做事尚可……能真正为君分忧的,不多啊!”
高俅一听心里就明白了,赵佶还是放不下艮岳园林这点屁事!
江南都被应奉局给搜刮造反了,如今正在剿灭方腊的关键时刻,说是尸山血海都不为过,每日里高俅也会接到一些禁军战损和人头功的邸报……那一串串数字让未曾经历大战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