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池芊芊在池家大宅门口下了车。
一个电话几乎同时打了进来,仍是那个她不情愿接的神秘号码。
接通,经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今天是对你的一个警告。如果继续执意妄为,你不会每次都这么好运。”
“我死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电话里传来瘆人的笑,又戛然而止:“但你不要忘记,我有一万个办法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池芊芊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又有声音从那头传来:“对不起,我的本意不是伤害你。”
“我会让你满意。若我食言,自会去你面前领罚。这段时间,你别再来干涉我。”
话音落,池芊芊切断电话,阔步往主宅里走。
这些年,她是一把刀,一件武器,一件可以随意丢弃的物什,唯独不能说是一个人。
一滴泪,不自觉从她脸上滑落。
可能是天气渐凉,突然有些悲伤。
嗯。
就是因为秋天。
只要把这种悲伤归咎于秋天,她的悲伤就不是她一个人的,而是一群人的。
主宅里,池大同独坐大厅里看报。
见池芊芊回来,他立马收起报纸,正襟危坐:“芊芊,明晚的晚宴,必须去,由不得你想还是不想。”
池芊芊顿步:“你这么多年没管过我,凭什么现在来管我?”
“你……”池大同血压一下子飙上来,他快步冲到池芊芊跟前,眼看着一个巴掌举到了半空,倏地顿住。
他并没发现池芊芊哭过。
只是想到这些年,终究是他亏待了池芊芊。
他的态度缓和下来:“孩子,爸爸也是为了你好。你很清楚你在这个家的处境。你不像小兮,有妈妈护着,还有舅舅能时时帮衬。都这么大了,也该懂得为自己多筹谋些。”
“我没妈护着,这是拜谁所赐?”望向池大同的冷眸里,盛着残红。
“罢了罢了,都随你。”池大同长叹一口冷气。
池芊芊一言不发,绕过池大同径直往二楼去。
最终,她停在最后一阶台阶上:“爸,明晚我去。”
那种场合,或许有她要的东西。
池大同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好孩子,想通就好。”
另一边。
白墨自与李导辞别,返回家中后,便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里。
雪茄点燃一支又一支。
回想起面包车径直撞向池芊芊的那一刻,仍是心惊胆颤。
他不禁懊恼。
对池芊芊,他本不该再生出这样的感情。
前世,15岁那年,父亲意外离世,母亲断然离开席家。
他从此一蹶不振,日日纵酒笙歌,纸醉金迷,以此填补内心空虚,麻痹创伤。
直到遇到池芊芊,他的生活再度回归生机勃勃。
本以为这是上天的恩赐,未曾想,到最后却是毒药。
就在他的爱至浓至烈的时候,池芊芊成了一把嗜血的毒匕首,直直插向他的心脏。
他亲眼目睹池芊芊与其他有钱有势的男人销魂一夜。
他上前质问她,未曾想——
池芊芊就像丢弃一件垃圾一样,丢弃他,践踏他,让他一败涂地。
于是,他恨极了她,恨到下一秒就要杀了她。
可终究是舍不得,只好决心一辈子再不见她。
直到有一天,他亲眼看见池芊芊死在自己面前。
他晕死过去。
未曾想,再醒来,却是回到了15岁那一年,父亲的葬礼上。
重活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