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到这个距离就停下军阵，直到将对方的“刺猬阵”乱箭射垮。
可他的军阵还没停下来，空中就传来轰隆一声霹雳闷雷的声音。几个硕大的铁球飞射而来，落地后在秋季干硬的地面上弹跳着，一路向南切去。
其中一枚正好从一列八旗弓手中碾过，咔嚓咔嚓的骨肉碎裂声中，接连六名弓手，两名步甲倒落在血泊之中。
多尔衮，岳托循声望去，暗暗叫苦。那个敌人的堡垒原来是个炮台。
红衣军因为是偷越明境而来，所以不方便将他们那适合野战的火炮带来。没有炮，大方阵的威力至少打个对折。
面对大量使用橹盾的建虏，需要依托一个预设的炮兵阵地。这就是他们将八旗军阵引入此处的原因。当然，归化城头也可以做为这样的炮兵阵地，但建虏统帅定不会蠢到让己方军阵靠近城墙。
当下，归化城本地还没有铸炮能力。火炮的来源有三，一是来自边军走私的佛郎机炮；二是来自撒马尔罕西域商人的轻炮；
最后就是从西伯利亚千里迢迢拉来的火炮，其间还要经过漠北土谢图汗的地盘。得益于卜失兔和土谢图汗的良好关系，这条路径才得以成行。
这炮台上的唯一门十八磅红夷大炮，两门十二磅轻型红夷大炮，四门仿俄制铸铁小炮都是来自这个途径。此外还有六门重型佛郎机，是从明境中走私而来。
此时此刻，这十三门火炮向八旗阵中轰射着链弹与合口实心弹。
轰隆一声巨响，一辆楯车顷刻间粉身碎骨，横扫而过的链弹将附近的三名建虏身体绞碎，落地后又翻卷着跳动几下才停了下来。
几乘楯车的损坏给盾墙造成了缺口，红衣军方阵中的火枪手乘机架起火枪，向缺口处开火轰射，而后从容的退至阵后装填火药。
八旗军依旧顶着伤亡向前推进，终于到达了距离对方五十步的距离。
程志焕扯着嗓子喊道。“掷弹连队，开始投弹，摧毁敌军盾墙。”
红衣军方阵中，突然跑出一列人来。他们左手持圆盾，右手轮着系着绳索的物件。这些物件有的是生铁球，有的是棉花包。共同点是都带着一根点燃的药捻。前者是震天雷，后者是万人敌。
他们奔跑到盾墙前十余步的距离，猛的抛出了这些震天雷和万人敌。“震天雷”落在盾墙之后，在轰隆炸响中，往往会倒下去五六个人。“万人敌”投在楯车脚下后，往往会将楯车变成一堆火球。
不是每个掷弹兵都能完成投掷，不少人在箭雨下，倒在两阵之间的空地上，还未投出的震天雷或万人敌在身边爆燃。
在火炮，掷弹兵的持续打击下，越来越多的八旗弓手，铳手被杀伤。这让掷弹兵投掷时更加从容。红衣军这边的优势越来越大。
多尔衮的额头上已是一层细密的汗珠。他下达了个毫无意义的军令：“让骑兵在两翼发起攻击！”
两翼的建虏骑兵开始向联军军阵兜抄。但联军很快以骑兵迎了上去。几十步的距离瞬间就错马而过。骑手来不及开弓放箭，但却来及扣动火绳枪的扳机。硝烟和铳声中，建虏骑兵接二连三的掉下马来。
双方错马而过后，兜抄到对方左翼的建虏骑兵已所剩不多，却又遭遇到对方端头位置的火枪兵密集轰射。人喊马嘶中，他们几乎损失殆尽，残存的区区十几骑哪还敢继续战斗，失魂落魄的向阴山策马跑去。
与此相反，兜抄的建虏右翼后方的联军铁骑却在奋力砍杀。阵列中的八旗军慌不择路，有些竟然穿过那些被烧被毁的楯车，向联军军阵跑来。
此时，红衣军方阵再次向前挺进，并且放倒了手中如林长枪，一直冲到盾墙前方。枪林将那些烧成焦炭的楯车捅开，辅助轻步兵也协助扫除障碍，而后继续前进，枪林向后方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