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府,临城北门前。
密密麻麻的贼群还在围攻着环阵。
已沉寂数十息的火枪再次铳声大做。这次荡寇军的火枪手,几乎是将鲁密铳顶着对方脑袋开火。
如同爆豆般的铳声中,贼群倒下去一圈。一些贼兵开始脚下抹油,尽量远离交锋的前沿。荡寇军环阵与流贼间的空隙更大了。
与此同时,贼群的后方传来了铁骑奔踏之声。那两百余停驻在稍远的荡寇军骑兵正策马奔来,他们速度越来越快,最后飞驰起来。
高速冲刺的铁骑不时撞击着流贼步卒,发出嘭嘭的闷响。被撞击的人不是成为空中飞人,便是被撞的骨断筋折,接着被铁蹄踩踏而过。荡寇军骑兵手中的斩马刀上下翻滚着,将近前的贼兵一个个砍倒在地。
贼群后,扫地王着急的对邢红狼道:“兄弟,快让你的骑兵上吧!你骑兵上了我们就能赢!”
不料邢红狼却说道:“老弟,你现在还想着赢?赢个屁!这是支官军的精兵,咱们现在还是想着如何保命吧!”
而后他便对周遭的亲兵令道:“快撤,快叫小的们撤!”,说罢便先领着两百亲骑向后奔去,他也不进城,而是直奔西面的太行山区。
眼见他逃走,扫地王骂道:“娘的个孬种!就这么跑了?”
而后,他抬眼向战场上望去。只见本方兵马已成崩溃之势。荡寇军那环阵正在恢复横阵形态,如同一个回弹的压缩簧片般重新展开,将本方兵马往回赶。
贼群在大呼小叫,疯一般向后奔跑。许多人被后面的人挤倒后,踩踏而过,再也没能爬起来。扫地王见形势难以挽回,一边恨恨的骂着邢红狼,一边带着自己人向临城退去。
他一入城,便令人将城门关闭。城外的流贼无处可逃,纷纷跪地乞降。
荡寇军仅仅停留了三个时辰,就开始攻打临城。数以百计的云梯在临城三面城墙上竖了起来,藤牌兵攀梯蚁附而上。挂着巨木的攻城槌被推至城门前狂撞城门。火枪手对着城头不断放铳鸣枪,枪铳声几乎没停过。
这些简易云梯,简易攻城槌自然都是成千上万的流贼俘虏所打造的,否则不可能三个时辰打造如此之多。
城中扫地王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后悔此前没当机立断,跟着邢红狼向西边山区撤退。
流贼占据城池一般不会想着怎么去据守,所以除了城头有少量兵士看守外,几乎没准备什么防御措施。荡寇军攻破临城只是时间问题。
他的一名老营头目提醒道:“大王,城西还没有官军,我们可以从那突围。”
扫地王咬咬牙道:“那就从西门走。你速速将老营弟兄们集结起来,随我一起突围!”
扫地王虽然是个屠户出身,但造反这么长时间了,围三阙一的常识他还是知道的。只是现在没什么好的选择,担点风险突围总比呆在城中坐以待毙好。
从临城带着七八百兵马逃出的扫地王,才行了三里路,便听到两边树林中杀声大作,伏兵四起。先是箭矢密集的攒射而来,接着骑兵冲出,最后是上千步卒涌出。
扫地王中箭十余发,如同刺猬一般,最致命的一发箭矢命中了他的太阳穴。
两刻钟的时间,荡寇军就解决了战斗,绝大部分流贼被斩杀,少量被俘。
临城城中,杨庞将周万成手中的扫地王脑袋看了看道:“看来是本官多虑了,这些流贼当真是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
原来,驻守在真定城的荡寇军仅有三千余人。这让杨庞担心兵力不足,本想将保定的荡寇军调来会师后再行剿贼。毕竟这股流贼合起来有近一万多人马,算上流贼家属号称三万。
可周万成认为三千兵马足亦。若等保定府的兵马赶来,怕是时间上迟了,会让这一大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