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五年八月七日。
雨夜中,平型关城外的厮杀声响了半晚。天亮后,除了关城城墙下多了上百具尸体,关城的旌旗还是未变。
阿巴泰见此,无奈的下令道:“传我军令,全军撤退!”
此前,他先后对平型关城强攻一次偷袭两次,均以失败告终。
他将此原因归结于对方有强大的火器。当他刚在平型关城下扎下大营时,对方便用重型红夷大炮轰击他的营盘,迫使他将营盘迁到一处山坳后。
此次夜袭平型关,是他做的最后一次努力。他专门选了个雨夜展开行动,认为这样对方的火器优势就发挥不出来,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己方的攻城人马顺着钩爪绳索爬到城头后,对方仅靠着刀枪将他们一个接一个斩落下来。要知道,这些攻城的人马中还有他自己的亲兵护军,也就是白甲巴牙喇。可见城中这股明军相当精锐。
阿巴泰昨日已得到消息,那支叫荡寇军的主力人马已快到平型关了。他只能撤兵了。十几年来他和明军打的所有仗中,这是最窝囊的一仗。
阿巴泰才退回灵丘一天,周万山的大军也跟着进入了灵丘。他直接将一万五千兵马进抵王家堡城下扎营,并摆下了军阵。
杜度率三千兵马列阵于王家堡之前,与周万山的军阵对仗。后金从没将野战的明军放在眼里,他杜度也不例外,相信三千足够破敌。
不等荡寇军开炮,杜度就率先展开了攻击。五百蒙古八旗从右翼策马而出,直插荡寇军左翼。
荡寇军左翼主要是步卒构成。建虏们还以为这股明军如同往年的明军一样,铁骑一冲,步卒便会溃败。而后这些蒙古铁骑便能突袭明军军阵后的炮阵。
荡寇军左翼突然散开一些缝隙,十几辆装载着火炮的小推车,被推到最前沿。每辆小推车上安装着两门轻型锻铁佛朗机。
阵后的杜度看了心中一凛,这在往年与明军对阵中是不可能的事。因为这对炮手而言等同于自杀。
明军左翼前沿腾起一道硝烟,二十余门轻型佛朗机相继开炮。成百上千颗豌豆般大的霰子激射而去。五十步外,马啸嘶鸣中,后金战骑最前排的二十余骑滚落马下。
炮铳手们伸出套着浣火布手套的手,麻利的取出子炮,换上新的子炮。当他们将火条插入子炮火门时,后金的蒙古铁骑距离左翼前沿不到二十步了。
硝烟再次腾起,与第一次不同的是,伴随霰弹飞出的还有密集的箭矢。后金的蒙古战骑如同撞到一堵无形的墙上,噼里啪啦的掉落马下。
这次他们至少折损了近百骑。但剩余的战骑已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荡寇军中的矛枪手,镗把手都放平了自己的长杆武器,无论矛枪还是镗把,杆后都有个金属锥,斜顶在地上。
唏律律,十几头战马来不及刹住脚步,撞在了矛枪之上。矛枪贯穿了马脖,马胸,但后面的兵士也被战马撞倒几层,十几名蒙古八旗也飞到半空之中。落下后便被劈斩成了肉酱。
一虏骑侥幸从枪矛缝隙中冲入军阵,挥刀乱砍乱杀,瞬间就斩杀了两名炮铳手和一名矛枪兵,撞倒了两名刀牌兵。
但他在挥出第四刀时,大腿却感到一阵剧痛,一名荡寇军刀牌手用利刃扎穿了他大腿,还刺入了他的坐骑。吃痛的坐骑将他颠落马下,他的脑袋随之又被自己人的战骑踩踏而过。
铳炮声再次做响,箭矢更加密集的袭来。那些冲入明军前沿的战骑被击杀殆尽。更多的矛枪涌了上来补住缺口。残存的后金战骑只得向后退去。
阵后的杜度看的有点发呆。明军步卒竟然不退!硬扛铁骑突阵,将弓弩手,铳炮手死死护住,最终在后者配合下击退本方骑兵。这在此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此前这种情况,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