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不退了,能保住不溃就是精锐了。
轰隆隆的炮声和身边的惨叫哀嚎,让杜度回过神来。就在他重骑突敌左翼时,对方的炮阵已开始轰击他的中军。
那些红夷大炮打出的炮弹虽然杀伤的人数不多,被合口弹碎裂的尸身却是十分可怖。一些重甲巴牙喇精锐也被轰毙在阵中。这些都十分打击士气。
杜度军阵右翼也传来了战骑奔踏之声,数百明军战骑正向他左翼驰来。阵中弓箭手开始向明军铁骑疾射,但箭矢竟不能透。杜度这才发现,敌骑是人马俱甲的重装骑兵。
杜度军阵右翼前沿的大盾手齐举厚重的橹盾,列为盾墙。这些橹盾还是在王家堡现制的。就在明军铁骑距离这些橹盾盾墙还有五十步时,他们后方传来了隆隆炮声。
七八颗硕大的炮弹掠过这些战骑的头顶。有的直接击打在盾墙上,有的掉在盾墙前跳跃着向前穿去。
咔嚓咔嚓的木材断裂和骨肉碎裂声中,后金军的盾墙现出几个缺口。重骑随后就撞上了盾墙,有的直接插入缺口之中。
盾墙后的建虏重步兵被战马连盾带人挤倒在地,踩踏而过,后方的人涌上来试图顶住铁骑。与战马上的明军骑兵缠斗在一起。但他们随即被涌入缺口的铁骑从侧翼击杀。
后金军吹起了撤军的号角声,杜度知道再杠下去损失无法估量。建虏残军如同潮水般争先恐后的涌入王家堡,在堡外留下无数尸体和伤兵。此后一连三日,建虏都龟缩在堡中不出。
这天早上,阿巴泰刚起床,一名亲护军急来报道:“贝勒,不好了。明军将我们围住了。”
阿巴泰一边洗着脸一边冷笑道:“一万多兵马,还围不住我们。”
杜度此时也跑进来道:“七叔,我们被围了!明军挖壕筑垒围了我们!”
阿巴泰听到这才吓了一跳,叮当一下将面盆都打翻在地,泼了一地的水。
他急匆匆的跑到王家堡的城墙上向外望去,果然两百步外,一条完整的堑壕将王家堡围的死死的。灵丘的民壮还在堑壕上继续构筑拒马鹿砦。
王家堡是灵丘本地一名豪绅地主建的私堡,方圆两百步,可以说面积相当大。否则也容不下阿巴泰的这么多兵马。
这么算下来,这堑壕的方圆至少四百步了,如此大工程对方竟然一夜之间构筑完成。实在是难以想象。
阿巴泰气愤的问道:“他们晚间偷挖沟壕,你等为何不报!?”
他的亲护军正支支吾吾时,杜度解释道:“七叔,昨日您安寝了。我们就没好叫醒您。我想这明军挖壕,怎么也不可能一晚上完成。夜间出击,怕中了他们的炮火埋伏。所以我本打算天亮后再出击阻止他们的。没想到…”
阿巴泰叹道:“唉,糊涂!”
其实,就算阿巴泰第一时间知晓此事,他也未必不会和杜度做出一样的决策。
对方不是普通明军,既然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挖壕筑垒,那肯定是做了防备城中兵马突袭的准备。晚上也看不清阵地情况,贸然突击可能不仅达不成目的,还会损失巨大。
为了这个工程,周万山征用了灵丘城中所有能用的青壮劳力。即便如此,靠几千人也不可能一夜之间构筑这么一条堑壕。
但是周万山还投入了一种机器局最新研发的畜力挖壕机。这机械外观上如同一驾双轮马车,每套需要由八头牛或骡马驱动,本质上就是个放大改进版的轮犁。
工作时,八头大牲畜拉着挖壕机移动。两车轮之间相隔五尺,中间架着可调节深度的铁犁,最深可探到地面以下四尺。
在地上过一遍,就能将四尺宽,一尺深的土层犁碎。来回四遍,就能在地面上开出一个宽四尺,深四尺的“槽”来。
当然,还需要民壮用锹将浮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