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庄子,迎面就是开阔的田地,如今田里已经种上青青的麦苗,田亩旁侧竖着一块块木牌。
凑近看,木牌分作两栏,一栏刻着些标记,另外一栏打沟。
李弘京讲解道:“左侧这一栏记录肥水比例、浇水情况,右面一栏是完成情况。如果你感兴趣,我有册子记载着这些标记。”
不得不说这种方式很聪明,既方便了下地的佃农记录,也有一定的保密性。
福霖道:“好,册子借我瞧瞧。”
说完,她四处看看,“怎么一个农人都没有?”
李弘京解释说:“如今干旱,他们都去挖水塘了。”
福霖心里琢磨,李弘京的这处庄子位于上游,下游还有村落等着用水呢,便道:“你们得挖快点,天气越热河流中的水越少。”
李弘京道:“快挖成了,我带你去看看。”
张孟思这四体不勤的,立刻道:“我就不去了,你们 走时别忘记叫上我就行。”
福霖冲张孟思一笑,“不行,你该减减肥,没让你去挖水塘就不错了。”
张孟思难以置信说:“你还想让我挖水塘?”
福霖威胁道:“你再不走就真要挖水塘了。”
张孟思只好迈腿跟上,他相信福霖绝对做得出来让他挖水塘,而他祖父祖母肯定还会绝对有道理,让小厮监视着他干活!
张孟思躺了将近一月,身子又笨重,很快就喘起了粗气,额角也浸出大滴汗珠。
福霖挤兑他说:“不往后看,我还以为后面有什么动物呼哧呼哧跑呢。这崇山峻岭脚下狼可不少,他们可专挑肉多的吃呢!”
张孟思本就累,还要经受心理折磨,当即眼角就有点湿润。
李弘京道:“你别逗他,他挨顿打养了些时日,身体正虚。”
“我逗他玩呢,不过太肥胖了对身体有碍,他确实要减减了。”福霖斜睨着张孟思,冲他露出一个微笑,“等我回去写一份饮食锻炼清单,你拿给张大人瞧瞧。”
张孟思眼前一黑,可惜没倒成功,俩小厮把他给架起来。
“少爷,我觉得宋姑娘说的有道理。”一小厮气喘吁吁说,“我,我快,支撑不住了!”
张孟思站直,头痛道:“我以后的日子难熬了!”
福霖和李弘京体会不到张孟思的难过,他们已经看见了水塘。
福霖望着连成片的大大小小水塘,半晌无语。
她佩服道:“你们效率可真高,大部分都已经灌了水。”
李弘京道:“我收到关于旱灾的消息时,已经开始准备。”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来到正挖当水塘前。
福霖的目光扫过干活的佃农,忽然眼睛顿住,再重新打量这群农人,很快就发现了怪异之处。
她微垂下眼眸,掩盖眼底的震惊之色,再抬眸,还是原来轻松的神色,开玩笑说:“等下游缺水时,我来你们庄子借水,如何?”
李弘京将福霖脸上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可福霖装傻本事一流,他也乐得不拆穿,道:“那是自然,若真发现旱灾,我会在满足庄子使用的前提下,放水给下游百姓使用。”
福霖叹道:“天灾之下才明白人力之渺小。”
李弘京没有说话,抬头远望北方。
李弘京又将福霖带去主院,庄子每日会在主院对农田情况进行汇总记录,以便后期的总结归纳。
福霖翻看记录提了不少问题和改进方法后,没有在庄子里多留,让李弘京送自己去县城。
县城里,福霖先去见了杜仲清。
杜仲清最近面色比较憔悴,见福霖来了,仍是挤出笑容,道:“咱们县的衣食父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