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
马儿放缓了四蹄,缓缓往山下走去。
“咔哒”一声,有大雪压断树枝之声。
那匹白虎听到了动静,扭转头,瞬间便看到他们。
冬日猎物难寻,白虎饿了几日,这会见到猎物,怎么肯轻易放过?
一阵吼声从它口中爆发出,血盆大口大张,流出黏黏糊糊的口津。
金色的霞光之下,他抖擞了身子,身子后倾作扑状,不等二人做好反应,直接飞扑过来,速度快如飞箭,两侧树木摇晃。
那只猛虎飞奔扑来,危吟眉扣紧机关,短箭从弩中飞射而出,朝着白虎飞去,锋利的尖端刺入白虎的右眼,洞穿而出。
顷刻便是鲜血四溅的场面。
箭弩的威力非普通弓箭可比,一箭下去,便是玄铁也要凹陷下去几寸。
那狂奔中的白虎,顿时四肢踉跄,扑跪在地,发出一道震彻山林的怒吼。
又是一箭飞出,射穿白虎的脖颈,带出一片淋漓鲜血。
轰的一声,庞然大物跌倒,雪地扬起一片雪。
白虎身子抽搐,在雪里痉挛了半天,终于死透了。
她脑中的一根弦还在震荡,死里逃生之后,第一反应是转身抱住谢灼,吻住了他。
大雪从天而下,他们的感官却如同浸泡在灼热的岩浆之中。
她松开他,轻轻喘息着,谢灼握住她的手,轻笑了笑,“走吧。”
夜幕已经落下,林间还有数不尽的危险等着他们。
而今夜他们一定要翻越这座茫茫雪山。
夜里风更浓,雪更骤,暴雪打在身上,冰冷雨珠从天而降。
道路湿滑,山壁陡峭,林海雪原,极度冰寒。
“眉眉,快到了。”谢灼的声音格外低哑。
他发着高烧,随时可能坠下马去。
危吟眉不知晓还要行多少,看着前方漆黑的山路,在暴雪中握紧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她曾回绝裴素臣,说他们不是一类人,而她与谢灼则不同,他们哪怕深陷泥潭,也要拉着藤蔓往上爬,就算暴雨行舟,也要逆流而上,就算是水沟里的野草,在逆境中也会拼命地活下去,永远不退缩,他们才是一类人。
他们顶着风前行,这绵绵雪山趴伏在漆黑的夜幕里,像是即将苏醒的猛兽。
天空从深黑色慢慢转变成浅蓝,金光突破云层照出来,普照人间大地。
大祁边关的军营中,一道高亢的通报声打破了宁静。
将士们纷纷撩起帘帐,走出营帐,听到一道声音自远方响起,一道清脆的马蹄声从栈口一路行进,直往军营里来。
来人高高坐于马上,那是一道深沉的身影,从远即近。
没有旗帜,没有盔甲,只是一道模糊的身影,便能叫所有人定住。
马儿踏走的每一步,都带着一股气吞山河般的气势。
寂静之中,只听得见通报声传遍军营:“摄政王归营!”
摄政王失踪前后三月有余,人心惶惶,此言一落人群如潮奔涌向那匹骏马,爆发出一阵如雷贯耳之声,振臂高呼。
“参见摄政王!”
摄政王怀里的那个女子,众人自然也都看到了。
待三拜之后,众军起身。军营上下,几万人马,何曾听说过摄政王与哪位女子有过牵扯?
摄政王唯有的风流韵事,便是与那危家皇后。而这一位女子,瞧着样貌与打扮,无论如何也不会往皇后身上去想。
有将领迈出一步,朝着那匹马单膝下跪,双手抱拳,一字一句:“皇后孤身北上,为大祁奔走,向南昭求兵,娘娘之胆识胸襟,实为我军敬仰,今拜见皇后,娘娘千岁!”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