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一声阖上。
危吟眉转而看向前方,“要走多久才能出去?”
谢灼握着缰绳,往山坡上走,“一日一夜,需要翻过这座雪山。大概明日这个时辰能出去了。”
危吟眉抬起头,远方巍峨雪山高耸,连绵仿若看不到尽头。
一只手臂从后伸出揽住她,他道:“别害怕,我与你一同走。”
狂风骤雪之中,行路极其艰难。二人一点点往雪山行进,等到入了山林,纷纷落下的雪被林间高大的树冠盖住,雪方才小了下去。
谢灼在她耳边道:“此时野兽都在林深处冬眠,不会轻易出来。”
危吟眉轻点点头,然而四周静悄悄的,犹如不可踏足的禁地,静谧之下仿佛隐伏着危机,她不由轻轻屏住了呼吸。行了两个时辰,危吟眉才慢慢适应。
她握住谢灼的手,“你若是觉得累,就靠在我身上歇息一会,我来策马。”
谢灼笑了笑:“无事。”
一路上都是单调的灌木与雪景,二人一边行路一边交谈,谈到远在京中的孩儿,谢灼道:“不知道回去后,阿忱还认不认得我们?”
危吟眉道:“怎么会不认识,我离京数月回去,他见到我还是很黏我,我抱他他也不哭不闹。”
谢灼轻笑道:“那是他胆子大,不怕生。”
危吟眉想起阿忱,就想起将他抱在怀里软乎乎的样子,唇角浮起微笑,“等我们回去,他也快周岁了呀,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我们也该教他说话了。你说她会先喊阿爹还是阿娘呢。”
“那必然是阿爹吧,”谢灼口中的热气拂在她颈后,“我日夜衣不解带照顾他,他若是有良心,也应该知晓先喊谁。”
危吟眉笑了一声,“可你老说阿忱傻,他若知晓自己的亲爹在背后这样说他,怕也不想先学会说这个‘爹’字的。”
危吟眉想起阿忱的旧事,道:“承喜总给他打扮的喜气洋洋的,脖子上戴着金颈圈,手上戴着金镯子,就像个粉雕玉琢的娃娃,他好喜欢啃自己的手啊,口水弄得满手镯都是,我每次严厉指着他说他不许,他还和我痴痴地笑,咿咿呀呀用脸蹭我。”
谢灼反问:“你儿子都这样了,还不傻吗?”
危吟眉道:“也不知道像谁。”
想到这个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小生命,她心中便溢满了柔情,“我有点想阿忱了,真希望立刻就看到他。”
谢灼的唇落在她发梢上,“我也想他。”
危吟眉握住谢灼的手,前两日他低烧才消下去,现在又有点发热了,危吟眉心里担忧,道:“你抱紧我一点。”
谢灼的声音沙哑:“好。”
马儿一点点翻越山路,冬日的昼短夜长,白日稍纵即逝,不知不觉已是日暮黄昏,太阳渐渐西沉。
危吟眉感觉身后人身子有点沉,他赶了一日路应当累极了,她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歇一会。
马儿行走在林间,到这般高度,连野兔这样的野兽都差不多销声匿迹。
危吟眉以为这里已是安全地带,策马准备下山,远方雪地里却一晃而过一道影子。
危吟眉以为看错了,可草木晃动,随即灌木上投下一道庞然大物的影子,危吟眉瞳孔微微一缩。
那是一只白虎。
背对着他们,在雪地里慢步行走,左右张望,寻找着猎物。
一股寒意顷刻爬上危吟眉心头,她手伸入包袱之中,拿出了那只弩.弓,慢慢抬起,对准白虎,一边推了推身后人,“谢灼。”
谢灼睁开了双眼,也看到了那只白虎。
谢灼手轻托她的手臂,“不要惊动它,它若是追来,你便用我之前教你的方法,一箭洞穿它。”
危吟眉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