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仁宣帝决定不和自己过不去:“为何选将作大匠这个职位?”
是的,招贤策的官职是顾北川自己选的。
按理来说,其诗文做得极好,又会治水。
仁宣帝本来是想让他做个翰林,亦或是和胡俨一样的国子监祭酒。
谁承想,这小子竟选了个将作大匠。
这职位,可不是什么香饽饽。
“陛下,有多少斤两,便吃多少饭,这一点,微臣还是很清楚的。”
仁宣帝闻言,顿感无语。
沉吟少顷后,语气陡然认真起来:“送你一句话,身在局中,怎能不经风波。”
顾北川闻言,陡然一愣,随即默然。
是啊,已经入了这官场之中,就算自己选了个闲职,可,真的能不被卷入其中吗?
“退下吧,朕乏了。”
“微臣告退。”
……
翌日,甘露殿。
魏青,张浪与两位皇子皆在。
仁宣帝高坐于龙椅之上,嗓音低沉:“此次募捐的粮食,可统筹出来了?”
“大司农通宵达旦,已统筹而出,足有两百万斤粮食。”魏青上前一步,如是说道。
仁宣帝闻言,微微点头。
这么多的粮食,赈灾已然不在话下了。
说不准,还能有些剩余,以充当北伐的军粮。
“诸卿以为,招贤策所书治水策,应当派遣何人去实施?”
“洪权乃治水世家出身,且心思细腻,为人稳重,不乏相关经验,臣以为,派此人前去,应当是最稳妥的。”张浪道。
仁宣帝点了点头,随即眯了眯眼睛:“此次沧澜水患,不仅造成灾祸,更是将我大乾水师的楼船悉数掀翻。”
“前些日子,镇北王弟已然上疏奏报,说没有楼船,无法训练水师。”
“诸卿如何看?”
这一次,魏青和张浪没有说话,而是分别看了一眼太子殿下和渊王。
仁宣帝多年以来的诉求都是北伐,而横梗在大乾与北燕之间的,乃是高达千丈的崖余雪山,为何需要水师?
自然是用来防备西凉。
若是不训练水师,届时大乾举国之力北伐,后方难免空虚。
就算镇北王名声再怎么响亮,也不可能只靠名声便挡住整个西凉。
再者说了,西凉以楼船水战著称。
若是大乾没有楼船,那么沧澜江面上,西凉无疑占尽天时地利,完全掌握主动权,想打你就打,不想打你,转身就能走,大乾的军队则只能看着江水,无可奈何。
所以这楼船,是一定得重建的。
陛下问的显然不是这个问题,而是……这建造楼船的钱,从何而来!
“楼船之事,事关边防,边防无小事。”
“若是缺了工匠,招募便是,若是缺了钱财,再叫世家们捐赠便是。”太子如是说道,语气波澜不惊。
魏青闻言,心中却是一凛。
太子这话…是要将世家派系完全排除出太子党不成?
若是平时听见这话,魏青自然是喜笑颜开的。
只是现在,却难免有一丝忧虑。
毕竟…渊王殿下和武将那边,可谓铁桶一块,太子党却是不断内讧。
实在是……
不过事已至此,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世家的官员们刚刚捐赠赈灾的钱粮,再让他们捐赠建造楼船的钱粮,怕是不会轻易答应。”项龙渊上前一步,适时表露忧虑。
“既然如此,那不如让勋贵们出这笔银子?”项百川面无表情。
项龙渊嘴角抽动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