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柏文懊悔地蹙着眉,置在桌上的拳头也渐渐收紧,手臂微微颤抖,青筋暴起。
徐柏文,你到底……在做什么。
杜家府邸,房间内一男一女在谈话。
“哥,今天晚宴怎么样?”杜清辞穿着居家的衣衫,轻抿一口杯中的清茶。
杜浔把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随意卧在沙发上,手指在一旁空敲着节奏,“和往年一样,不过……来了个不速之客。”
杜清辞扬了扬嘴角,放下手中的茶杯,“听说了,那位宋家三少爷。”
下人们一人一句传来的消息,总是比消息本身,要快很多。
“听说,你和怡春楼的头牌跳舞?”杜清辞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大少爷不是自诩从来不近女身吗?原本我还在为咱们家传宗接代苦恼,看来现在没必要了。”
“我从来不留,对我没有用的人。”杜浔面无表情地说着这句话,声音不冷不热,似是给出的警告,“清辞,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虽然是一句玩笑,杜浔却从不允许任何人玩笑的可能,刚才的模样,与外界相传的心狠手辣别无二致。
“是。”杜清辞淡淡的回答了一句,眼神却狠狠瞥过他,也无心思品茶,转身回了房间。
佣人们也早就退下,整个房内仅剩他一人,他起身关上灯,寂静和黑暗总是如此相配。
江轶,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
杜浔忘不了那些此起彼伏的嬉笑,忘不了满面鲜血的畏怯,自然……也忘不了那一眼。他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警报声,无助和恐惧再一次扑面而来,慌张的他来不及抱紧自己。
头……好疼,手深深陷入发丝,牢牢的抱住头,细汗从额间落下,瞬间失了痕迹。然后,他嗤嗤地笑了起来,头疼让他蹙眉扶着沙发站起来,他跌跌撞撞地走向前。
拜你所赐,或者因你所果,让我,偏执到无救。
江城一直有着烧高香的习俗,一到了日子,来往寺庙烧香的人就特别多,小的寺庙显得更加拥挤。
“宋施主。”住持向他们鞠了一躬,盘着手中的佛珠,说,“上次施主无解的事,大抵是得到了答案。”若有所指,主住持下意识地看了看他旁边的江轶,微笑以人。
宋时砚点点头,不觉得握紧了身旁人的手,“时逢恰好,比那日求签的签数好些。”
天机不可泄露,住持笑道,“天命若是有心,自然也由人改。”
宋时砚沉着脸,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住持,我可以求签吗?”江轶见气氛些许沉闷,才开口。
“当然。”住持点点头。
宋时砚站在门外等候,江轶在住持的带领下,跪拜在佛祖前。
“女施主,心诚,佛主自然会给你想要的答案。”
江轶连着三拜,纳了香油钱,才接过签筒,她原来是不信这些,不过是想缓和气氛罢了。签筒有节奏的摇晃着,一枚签从筒中落下,与地面碰撞出声。江轶双手捡起,看了一眼,递给住持。
住持接过,细细看了看签上的字,又重新放回签筒中,俯身一句“阿弥陀佛”。
“住持,此签何解?”江轶望着住持似乎也是想要得到答案了。
住持盘着手中的佛珠,动作不慌不忙,另只手立在胸前,“施主命中三折,皆有良人相护。”
……
“怎么了?”见她出来没精打采的样子,宋时砚轻抚她的发丝问道。
江轶耸了耸肩,笑了笑,“没什么,我们回家吧。”
倏然一个小和尚不知从何处慌慌忙忙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
“住持,住持,不好了,有人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