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姐请回吧,再过半刻,就要拜堂了。”他与杜清辞原本就不是一路人,三年前的萍水相逢,无话不谈,可他悄然离开未留解释,留她原地一人傻等。
“嗯,对。”杜清辞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她晃而笑了笑,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请求之色,“柏文,今天是我大婚之日,我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赠我一份喜礼吧。”
后者空对着她的眼瞳,纵然微笑,“好,明日补给你。”
“现在。”话音刚落,杜清辞一步走上前去,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踮起脚尖微微昂首,一吻印在她的唇上。
唇上一片湿润,徐柏文脑袋霎时间一片空白,刚想伸手推开,可脸颊却滑落一丝温热,她在哭。
终是没忍心,他的手缓缓放下。
须臾,她的吻默默离开,踮起的脚尖慢慢落地,将头靠在他的胸前,哽咽无声。
而徐柏文就这样站在原地,面无表情,想说的安慰话语却如何也说不出口,大概这就是他唯一能给出的慰藉。
倏然,杜清辞放手,没有再抬头看他,也没有再说话,转身顺着来路仓皇而逃。
“对不起。”原地,是他默默的呢喃,几许愧疚之情。
杜家客厅内,杜浔站着看向窗外。
礼盒中是一把精致的手枪,杜浔将子弹上膛,拿在手中掂量。
“砰——”门被人恶意摔开,纵使这样他也是不慌不忙地转身,看着那始作俑者抑着自己的情绪一步一步地走进来。
“为什么?”杜清辞怒目圆睁,声音几乎靠吼出来,“为什么骗我?杜浔——”
似乎早已猜到这个场面,无动于衷地将手里的枪放回礼盒,才悠然惬意地走到她面前,“骗你?”
“当初你提供的一切消息都查无此人,到底是他骗你,还是我骗你?”
“可是,他如今就在你的身边,你会不知道?”杜清辞激动地质问着,泪水早已将妆容染花,她依然不顾,“我的哥哥,如果不是我今天自己看见了,你还想瞒我多久?”
“知道又如何?爹会允许你嫁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子?”杜浔突然语气狠劣,一字一句:“更别说宁家在我手上,你的婚事自然长兄做主。”
自三年前她从渡阳归来,就发了疯似的寻找一个叫“徐柏文”的男子,当杜老爷知道她心仪的那个人其实是一个穷小子的时候,严禁任何人再帮她寻人。
直到杜浔愿意出面帮她,可她次次得到的答案都是查无此人,直到最后得到的消息是那人死了。
“好一个长兄做主。”杜清辞浑身颤抖着,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她以为纵使不是亲兄妹,但最起码还是可以信任的人。
她一步步后退,想伸手去扶住身旁的书柜,可手一抖却挥下一列书籍。
“少爷,小姐,怎么了?”佣人听见声响,跑来询问。
杜浔凛了凛眼神,语气让人不容拒绝,“小姐身子抱恙,带她回房休息。”
身后的佣人自然不敢违抗宁乔的话,她走上前去,作势就要扶住杜清辞的手臂,却被后者狠狠挥开。
“即是这样,这婚,不结也罢——”杜清辞染红的眼眸狠狠望着杜浔的方向,伸出手大力地扯下挽发的所有发簪,顷刻一袭秀发胡乱地在背后散开,配上她已然毁掉的妆容,看着惹人心疼。
“胡闹!”杜浔瞬间嗔怒,情绪终于有所起伏。
她充耳未闻,似乎忘记了面前是令她怎样畏惧的人,忽而嗤笑一声,又仿佛在嘲讽自己的无知。
“杜家小姐身体抱恙,不宜结亲,婚约取消。”杜清辞沙哑着声音,一字一句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所说的这件事与自己毫无瓜葛一般。
她将手中的发簪重重置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