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砚紧紧握着江轶的手,手指冰冷微微颤抖,生怕她从指尖溜走一般。
倏然,他回头一眼看见她耳边早已浸出一片鲜红——是血。
“怎么没说?”宋时砚眉间轻蹙,心疼地将耳边几缕鬓发替她拨开,用她随身的手帕暂时止住。
江轶抬眸没回答,那枚子弹扬着她的头发从耳边擦过,后知后觉,竟开始有些耳鸣,而从耳廓传来的痛感也在渐渐清晰。
宋时砚牵着她的手就要离开,却被杜浔拦下——
“宋三少,这次的枪击事件,还烦请一同去对证词。”杜浔的语气淡淡地,却不容拒绝。
宋时砚蹙了蹙眉,即使嗔怒却依旧保持着该有的风度,只道,“不必了,我夫人受伤需要马上看大夫,而且只是闹事的枪击,我想杜少爷应该有能力处理好吧。”
“我恰好认识北线医术最好的梁大夫,可以派手下带夫人前去,林儿也陪着一同前往,好让三少放心。”杜浔话音一顿,勾了勾嘴角,“三少难道不想知道这次枪击事件的缘由?”
方才混乱中,枪响都在大厅只有寥寥几声,可那枚子弹却是不偏不倚冲着他来的,若不是江轶一把推开,他必中枪无疑。
不想知道,那是假的。
平日里他行事极为谨慎,没惹什么仇家,更别提这么明目张胆的枪杀,若不是处心积虑想除掉他,那便是在给他警告了。
杜浔见宋时砚果然沉默了,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另一个声音抢先。
“你去吧。”江轶望着他倏然出声,“我没什么事,既然有小林陪着,你不用担心。”
杜家府邸地下室内几近昏暗,审讯室唯一高处的铁栏窗外透出一丝丝光,走进的人无不感受到压抑和恐惧,仿佛内心的阴暗也被敲击。
宋时砚配合陈晏殊将笔录完成,越过悠长的走廊,来到另一个审讯室。
杜浔翘着腿随意地坐在木椅上,而在对面两三米的位置拷着一个已被严刑折磨得苦不堪言的男人,那是闹事三人中的主谋。
“陈晏殊,看来你局里的东西还是没我南驻的刑罚来得有效。”杜浔看见两人走进来,似笑非笑地打趣道。
那审讯本上空空如也,看起来,他的审问也一无所获。
陈晏殊走上前,不经意皱了皱眉,“南驻刑罚也非常人能够承受,战场可以,但江城不是战场。”
陈晏殊虽在杜浔的扶持之下才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但他却是极为心慈手软的一个人。
“也对。”杜浔冷嗤一声,也没再说话。
突然,那个被拷在木架上的男人突然抬起头,脸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还在流血,眼神阴桀得吓人。
他低吼一声,冲着他们喊了一句,“宋时砚。”
后者微微一愣,扭头朝着男人的方向看去,那种目光莫名有些熟悉。
“我们聊聊。”
待其他人走出,整个审讯室突然格外寂静,听得见房檐上的水落下滴答滴答的声音。
宋时砚一步步逼近那个被牢牢拷锁的男人,对上那双不甘示弱的眼神。
“宋少爷,你好。”男人虽这么说着,但语气中尽是不屑看上去他已三十好几,可宋轶打量着的确不认识这个人,他的来历更加扑朔迷离。
“你是谁?”宋时砚倒是先发制人,凝着目光问他。
男人冷冷地笑了一声,合着脸上伤口看上去格外扭曲,他额头上暴着青筋,攥紧了拳头,若不是手铐着怕是一拳打在宋时砚的脸上。
“宋少爷在宋家可过得潇洒,你还记得红玫瑰怎么死的吗?”
听到忌讳被人提起的名字,宋时砚目光狠劣,一字一句,“与你何关?说,是谁让你来的。”
“认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