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的后院很大,杜浔回江城之前就派人翻修过,杜清辞偏执地要花匠种上了一圈欧石楠,而后院也有一间杜家警卫的休息室。
“夫人?”徐柏文错愕地看着似乎在走廊处等待很久的身影。
“徐先生。”小林回过头看见了他,匆匆上前,那一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似是有难言之隐一般。
徐柏文猜到了个大概,他只道,“夫人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无须难言。”
这正值中午,也就只剩值班的警卫在外边站岗,其他人都得回军队。
小林抿唇,毫无底气地看了看面前的人,思考片刻才问道,“先生究竟是何人?昨夜的那个女子是先生的属下吗?究竟是何人?”
虽知晓她这番询问并无恶意,但被一个故友如此询问,徐柏文心中无力有些异样。
“夫人,你相信我吗?”
回应他的,是小林毫不犹豫地点头,她说,“无论先生如何,我都相信先生是个好人。”
也如同,纵使千般人诋毁着杜浔,她也曾说杜浔是个好人。
可是现实呢?她不看,也装作不知道。
“小林。”徐柏文垂眸,深深地沉了口气,他的目光扫过周围一片寂静,“我是组织派来调查杜家的人。”
杜浔和徐柏文同属国民党,可上级对于杜浔隐约的以下谋上之心早有顾忌,而他近些年按兵不动,组织却一直没有拿到有用的资料证实。
“为何调查他?既然你们是同一个组织的人,国难当头为何不一致抵外?”
以如今两人的身份,徐柏文无法对她解释太多,她是杜浔的妻子,而他是要查明杜浔的人。
只是终是故人,深知彼此底线,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小林,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宋允回到宋家的那天,不请自来了一位宋府十几年不曾再见的客人,连宋许都出来迎接。
“宋家可是江城上百年的大户人家,可不能让那杜家给撬了风头。”一个坐在主位的柔弱男人,屏着阴阳怪气的调子。
李玉,是前朝的公公,也一直辅佐着宋家,算是和宋家有解不开的关系。
“你瞧,这十多年我没回江城了,宋老二都长这么大了,上一次见你还是个小娃娃呢。”李玉看着宋许是满眼的喜欢,当年还是他举荐的宋许题词。
宋许仅笑,几句客套话,“公公倒是没怎么变,如此年轻。”
“公公怎么忽然回江城,也没提前来个信,府里也好准备准备。”宋允替他斟上一杯茶,随意问着,听不出什么情绪。
李玉听他这么一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听说,宋老大成亲了?新娘可是前朝月家叛贼的女儿?”
月家叛贼?江轶疑惑地看向身旁的宋时砚,后者只默默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他的话刻薄而刁钻,只是宋允念在父辈的情谊并未发作,只道,“公公此番而来恐怕不是关心子弟婚姻的吧。”
“对对对。”李玉见宋允的表情,也立马找了台阶下。
他虽赞许宋许,但宋许天性与世无争,相比起来,他对处事锋苦的宋允更加青睐,便也更加不敢招惹。
李玉扫过坐在副位一直沉默的宋时砚,露出不屑的目光,继而他清了清嗓子故作悲伤地说,“若不是十年前那个没脸没皮的风尘女害死了宋老爷,宋家又怎会落得这番,你们两兄弟又怎会小小年纪便掌家。”
听闻,江轶蹙了蹙眉头,下意识地望向宋时砚,他虽面无表情,可眼底藏着让人看不透的深邃。
她忽然伸出手执住他的手,后者回过神扭头看她,目光竟透着些许错愕。
这时,江轶才惊觉他的手心一片冰凉,她垂眸间握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