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砚去送行,江轶走在回房的路上,迎面一个丫鬟给她送来一封家书。
从江城南线到北线的书信也整整寄了两天才到,阿爹虽是个识得些字的镖主,但不会写字,这书信大致又是巷口那家书店的老板帮忙执笔的。
闺女,展信安。
近日江城不太平,还望女儿女婿平安,给小林也带声平安。
闺女,爹前些日子遇见一故人,记起陈年往事难以平复,若以后许家遇见前朝月姓世家,替爹好生照顾。
三少是个好孩子,姻缘天定,夫妻间同甘共苦。
爹一切都好,勿念。
前朝月姓世家?
她突然想起刚才李玉说过的话:新娘可是前朝月家叛贼的女儿。
又怎会和自家扯上关系……
“弟妹。”倏然,一声试探从身后传来,江轶转身,下意识将书信攥在手心,见来人随意笑答,“二哥好。”
是宋许回房路过庭院,正巧看见她在这亭中站着,想来平日里作为兄长过问得也少,便上前招呼一句。“方才李公公所言别放在心上,时砚自小没了爹娘,感情上会比常人敏感,还望弟妹多照顾。”原本这些话该是长辈所说,可从宋许口中得知,却又多了几分沉重。
“我知道。”江轶点头,轻声回答。
宋许仍然未走,嘴张张合合看似还有什么话想问,脚下步伐也都犹豫再三。
江轶见状,也并未戳穿,只道:“二哥可是忘了什么?”
后者听闻轻叹一声,原本就因病憔悴的面容更添上几缕忧愁,半响他才开口问,“小林嫁去宁家过得如何?”语气不温不热,可任旁人听去倒是想深究情愫。
“挺好的。”她不知道如何形容,只是往日她询问时,小林也是如此回答。
旁人看见的是杜浔顶着杜家毁约的压力,将小林娶过门,在杜家的生活也就可想而知。
可每次问及时,她脸上的微笑又不像是伪装着的。
听闻,宋许低眸温润,轻笑着点头,“那便好。”
小林爱慕过宋许,可宋许以着如何的态度,无人知晓。
江轶依旧忘不了小林的三叩首,明明平淡却字字诛心的话语。
她曾无意瞥过主位之上宋许的目光,只是她不懂,那是不是叫做留恋。
江轶无权过问这场还未开始就已经谢幕的感情,可能戏中人也给不了一个完美的答案,只是他们已经相互道别,也有着各自生活。
已是深冬,可这午后阳光经窗外照来,倒还让人感到有些困倦。江轶枕着自己的手臂那困意也就上来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再次睁眼是在卧室的床榻上醒来。
坐在桌旁默默看着书卷的人听着身后的响动,下意识地回过头,见她睡醒轻声道,“后日陪我一起去一趟戏园吧,远卿隔几天就要去这江城各处搭台唱戏了。”
“他才回来不久,怎么又要离家了。”江轶叹气,笑着摇了摇头。
宋时砚放下手中的书卷,口中是无奈的语气:“这小子是戏痴闲不住,不知他得多久才会收心接管孙家。”
孙远卿年纪也不算小了,与他同龄的大户人家孩子大多也都开始学习接管家中事务,或是忙着成家,唯他一个独子却潇潇洒洒,任凭旁人闲说。
“既孙家如今是孙小姐在打理着,为何不交给她?”
听闻,宋时砚扬了扬嘴角,伸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这女子终归是要出嫁,世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孙家是绝对不会同意让继给女儿,就算如此她也不能守着家业做一个老姑娘吧。”
江轶撇嘴,点点头,忽而她又想到了什么,偷偷望了宋时砚一眼,别过脸说,“你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