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近日的天气不算好，临了除夕还下着淅沥小雨。
戏台下空空荡荡，孙远卿画好了戏妆却也没等到人来听戏，只好去到后台将妆容卸去。
“你是江遇？”身后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孙远卿循声望去，是位女子。
女子笑着走上前来，欣喜打量着面前的人，“我叫于聆，刚来江城。”
孙远卿定晴看了看，他只觉得有些眼熟，忽而想起这女子连着好几天都在戏园里看戏。
可戏院后台原本是不允许任何外人进来，也不知她是用如何方式竟还走到了他单独的隔间。
“你好。”孙远卿只是点头，淡淡回答。
于聆扬着她那好看的笑，伸出手想要触碰桌上戏妆颜料，还未有一个手指碰到，便被孙远卿半路阻止，用折扇拍了拍她的手腕。
“对不起。”于聆像受惊的小兽，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我只是觉得这颜料挺有意思的。”
“沾上可要花好些时间清洗，那就没意思了。”孙远卿似是特意提醒道。
后者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一双杏仁眼亮闪闪地望着他，说，“你是孙家少爷，孙远卿。我前几日都来看过你的戏。”
话音刚落，孙远卿猛地浑身一颤，他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旁人纵使知道孙家有个少爷，也不晓得这少爷长什么模样，更别说会将江遇认出是他。
“你怎么知道我是……”他愣得瞪大了眼睛，在说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不免还是小声了些，“孙远卿。”
“放心，我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的。”于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却并不想回答他的话，而是刻意说道，“我来这江城没有盘缠了，要不我跟了你，你收留我打杂，只要包吃包住就好。”
感觉此人像是从天而降，砸得孙远卿措手不及，他连对方从何而来都不知晓，却被对方戳穿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于聆见他一直不回应，一双杏眼多了愁绪，“我只是个孤儿，想混口饭吃，你瞧我要是出去会被多少豺狼虎豹盯上啊……”
除却她出现得蹊跷，这提议倒不是不行，毕竟戏园如今人少，多个人反而帮忙罢了。
可他还是有疑惑不明白，于是便问，“那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谁的吗？”
听闻，于聆笑了笑，俯下身看着他神神秘秘地说，“因为……我小时候见过你，在忻城。”
孙家以前的确住忻城，后来迁至江城，不过那都是孙远卿很小的时候了，现在都已斑驳模糊忆不起。
或许，她是他以前的邻居或玩伴吧，自当款待。
“好吧，正巧戏园差人，你以后同我一路。”孙远卿寥寥收拾了妆台，拿着刚才那把折扇冲她招了招手，向门外走去。
“恨吗？”
“恨。”
“开枪啊开枪啊——”
话音刚落，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手枪，错愕地立马甩开它，那握过枪的手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我不要杀人，我不要杀人……”
她喃喃着，可面前却出现了宋允的模样。
那样憎恶的脸庞正一点点向她逼来，仿佛对于他与生俱来的恐惧感油然而生，一下笼罩了她。
一恍然惊醒，江轶脑海里片刻空白，半响才回想起这是在马车里。
“噩梦？”钟景弈在一旁突然出声，原本想靠近一些，却又克制了自己的想法。
江轶点点头，她能感到自己背后一片冷汗，不觉对刚才的那个梦感到后怕。
自从那件事后，她极少用枪，特别是面对人的时候，想来也三年有余了。
“你不是想挣钱嘛，这次我带你去看看我发家致富的好地方。”说到这，钟景弈倒有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