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厅,杜浔慵懒地卧在沙发上,尊贵得如同一个帝王。
他伸手捂了捂耳朵,才觉得安静了些,这几日他总是出现耳鸣,扰得他心烦意燥。
“杜少只是身体疲惫,好生休养几日便无大碍。”医生取下白口罩,从药箱里拿出一包药片送到他手上,“药还是按照老样子吃,若是耳鸣症状一直不退,便每日多加半粒。”
杜浔打开药袋,细细看了看里面的药片,敷衍回答:“好,知道了。”
医生默默收拾好自己的医疗设备,便离开了,而门口站了许久的人见医生离去,才推门进来。
“少爷,二路的人已经调遣完毕,都在队里候着了。”徐柏文站在他的面前,等候吩咐。
可杜浔望了他一眼,却是问,“这些天杜清辞还在队里跟着你吗?”
“最近没有。”徐柏文斟酌了一下说辞,偏偏添了个最近。
“她这几日没着家,又没找你,那会去哪儿。”说来也是奇怪,杜清辞几乎天天都会去队里找徐柏文,要么就在家里阁楼看看小林,只是这两天倒是不知所踪了。
杜浔虽并不关心她的行踪,但终归是杜家人,几日没回家放做哥哥的自然是该过问。
“前几日杜小姐从队里带了两个护卫走。”徐柏文如实交代。
杜浔听来笑了笑,目光里透露着危险,他眯着眼问:“军中事无大小,为何没有报备?”
“原以为杜小姐只是像往常一样出游,所以未来得及报备。”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还没来得及?”杜浔反问,盯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徐柏文徐柏文不疾不徐地低头,声音并无波动,他说,“是属下的失职。”
杜浔刚想说些什么,只是耳朵里又出现耳鸣,他克制着自己的脾气,用力捂着耳朵直到那鸣叫声消失。
平静下来,他有些疲惫地睁开眼,不耐地说,“派人去找,找到为止。”
“是。”徐柏文颔首,转身。
“等等。”杜浔突然叫住他,声音不轻不重:“以后特准你可以拒绝杜清辞的所有指令,包括护卫长的职责,一切以副官准则为先。”
傍晚,钟景弈提着一袋街上买的白面馒头,一边盘算着手里的钱还够几顿,一边推开木门。
木门敞开才发现房间里仅仅点着灯,处处却看不见人影,他心里一沉,丢下手里的馒头便向门外跑去。
当他赶到的时候,看见江轶一个人趴在那一堆烧焦的废墟之中,低声呢喃着什么。
钟景弈走过去,想将她扶起来,却被她躲开。
“江轶,我们走吧,要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了。”他刻意提醒着,可却如何也唤不来她的反应,她似失了魂一般。
钟景弈知道她难受,火灾那夜,他用尽全力才将她拖回了客栈。
她一路上哭着,而他用力捂住她的嘴,生怕她多余的一点声音就会引来那些纵火的人,倘若知道她还没有死,纵火的人怕是还会再次动手。
可她后来也就不哭了,他知道,她的泪已经哭干了。
原本官府早已应该将这废墟收拾了,可这两日连连下雨,不得不耽搁下来。
所以当钟景弈没有在房间见到她时,他就猜到她回到这里来了,纵使如何,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他也站在她身边,陪着她,无声无息。
“钟景弈……”她突然出声,嗓音哭得有些暗哑。
他半跪着俯下身看着她,对上那双哭红清澈的双眼时,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心疼。
江轶伸出左手,那扣住掌心的指尖一点点松开,她的手心里摆着一个已经烧过一半的腰牌,还可以清晰地看见上面印刻着一个“宋”字。
钟景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