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这么高傲,让你不说话,现在吃到苦头了吧。”暴力以首的是一个穿着军装三十多岁的男人,他身旁是几个穿着学生装却不学无术的学子。
那年十七岁的杜浔,第一次看到了权利所给予的羞辱。
他靠在花坛边,纵使伤痕累累,也未换来围观同学们的一丝同情,反而他的耳边充斥着不间断的讥笑指点以及冷眼。
“这不是才拿了奖学金的那个人吗?真是可怜啊。”
“小点声,他这么自命清高也免不得有人要收拾收拾他了。”
穿着军装的男人蹲下身提起他的衣领,又是狠狠一拳。
“怎么还不求饶?我要你大声地告诉这些同学,你就是个垃圾,败类,明白吗?”
杜浔的目光始终狠劣地瞪着他,他不肯求饶也不肯示弱,紧紧咬着牙关就是不开口。
男人看着更加生气,朝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拳。
他嘴里的血腥味更加浓重,一拳拳砸得他眼冒金星,颤抖的手指蜷缩成拳却毫无所动。
杜浔被打得头晕,他仰着头,血从嘴角渐渐流下,他看着围观的人们毫无善意的嘴脸,竟有些想发笑。
他的目光缓缓向上移去,他心里暗数着,那是空无人烟的教导楼一层,二层……
突然,他瞥见那墙柱旁出现的一个女孩,手中拿着……枪教
导楼二楼,宋时砚演讲后原本只是经过,可却为那个身影停住了脚步。
是她,江轶。
她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楼下众人围聚的场景,丝毫没有听到这不远不近的脚步声。
宋时砚也顺着望去,楼下是喧哗一片,罪恶的暴力和旁观者的冷眼相待让他不禁蹙了蹙眉。
当他再次回过头,她的手中已多了一把枪。
一声枪响,伴随着军装男人血溅当场倒地身亡。
围观的人群方才还在奚笑着,当看着血迸溅一地时,瞬间惊恐万分,不少女学生害怕得尖叫起来,刹那间恐惧漫过了人群。
“啊——救命啊——救命啊——”
没见过世面的学生们顿时间乱了套,纷纷朝各处散去。
杜浔抚过脸上被溅的血液,还是温热,当他再次抬起头却已不见女孩的身影。
躲在墙后的那个人,拿着枪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沉重的喘息声似乎近在耳旁般清晰。
宋时砚不是没有见过枪杀的场景,只是如今亲眼见到这个女孩拿枪的那一瞬间,心中不免震惊。
她的确很特别,如同所言,如同所想。
江轶将枪收回腰间,用衣物遮好,一只手狠狠握住还在颤抖的那只手腕,努力调整到呼吸平稳。
她快步向楼梯口走去,不知为何连抬脚也分外沉重。
突然,楼层的警报声响起,楼下接连不断涌出更多的人……
宋时砚适才从墙柱后缓缓走出,那一幕萦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或许他可以做些什么。
他望着三楼的方向,心中已有决策。
第二天,江轶接到了被退学的通知。
而后,这个名字就像从未出现在齐德校一般,销声匿迹。
警方不出三天便将一名嫌犯缉拿归案,以齐德枪杀案凶手的名义将他枪毙。
世事尘埃落定,余后所发生的一切至今也都明白了真相。
宋时砚曾在梦里历经这个画面千千万万遍,他尤记得在档案室翻阅不到关于她的资料时,那样慌忙。
爱,不知所起,是深爱。
付诸情深,换予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