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一声停在他们身边。
车窗降下,一个老熟人探出头来。
对李重楼跟宁朗撇头喊道:“你们两个跟我来,那小子留下!”
来人正是那天带人去宁宅的周,表情严肃没有丝毫笑容,刻板的像把菜刀。
锋芒毕露且铁血无情。
说的那小子,指的显然是郑锐。
在永安地下势力威名赫赫的郑锐,此刻在周面前,就跟小鸡一般,敢怒不敢言。
乖乖回到红旗车上候着。
李重楼跟宁朗坐到猛士上。
“宁朗,你小子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他老人家没喊你来,你就敢不请自来啊。”一上车,周便冷笑说道。
宁朗闻言呵呵干笑了两声,但没答话。
并不是不屑,而是不知道怎么答。
他当然不想来,那位的脾气他太了解了,一不小心便有可能惹上弥天大祸。
若非李重楼坚持主动来拜见,他绝不可能跑到这地方来。
“别怪我没提醒你,等会见了他老人家,你嘴最好甜点,不然当心有命来没命回。”周冷哼道。
语气虽然冷酷,但其中却蕴含着一丝关心。
这让李重楼很是有点意外。
难道周跟宁朗之间,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关系?
不太可能啊,否则上次去宁宅两人怎么搞的跟仇家一样。
“哪能。”宁朗陪着笑。
“他最近因为老鬼的事,心情一直都不好,你们自求多福吧。”很快,车驶到一个直接从石头里掏成的办公室前,周停下车,最后又叮嘱了一句。
然后便催两人下车,带着他们走到门前,轻轻叩响大门。
轻声说道:“范大,人到了。”
“滚进来。”里面传来个中气十足,但却丝毫没有粗莽气的声音。
听的李重楼心头微震。
他一直听宁朗在侧面描述这个姓范的大人物,再加上连周这种人都毕恭毕敬,所以就先入为主觉得他可能是个满脸凶横的莽汉式人物。
就如三国张飞一般。
却没想到,声音竟然夹杂着一股文气。
嘎吱!
门被周推开,示意两人进去,自己则守在了门外。
李重楼不客气,当先一步踏了进去。
屋内,一张两米四的石桌前,一名身材削瘦,脸形狭长,轮阔如刀削斧的男人,正在挥毫泼墨。
男人剃着寸头依然掩不住花白的头发,但脸上却无一丝皱纹。
甚至干干净净连根胡子都找不到,只有淡淡的胡青。
鼻梁高挺,一双丹凤眼如凤贲张,不怒自威。
身上的白衬衫沾了些许墨汁,却丝毫不影响他隐隐散发出的肃杀之气。
笔下,一只下山猛虎的半个身子,已经成形。
张牙舞爪,怒目圆瞪。
两人进去后,男人头也不抬,继续作画。
宁朗跟李重楼对视了一眼,就这么站在石桌前,一言不发,静静看着他画。
极有默契的谁也没开腔,仿佛不想打破这浑然天成的寂静。
终于,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虎尾终于从笔下运出。
啪哒!
毛笔被扔在了案上,直到这时男子才抬起头,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
缓缓问道:“你就是杀了涂贵的李重楼?”
只一眼,李重楼便觉浑身毛孔收缩,一股危险至极的感觉笼罩了全身,遍体生中寒。
那是什么眼神?
尸山血海,冷漠无情,高高在上仿佛掌控众生。
让人死便死,让人生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