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购经理有了老板的指示,放心说道:
“我们为了达到供应给客户的产品外观、口感一致,尽量用同一种质量标准的原材料,举个例子,某个客户定了一百万斤产品,我们不会去用两个地方的原材料来加工,地区差和加工方式的差异,两个地方的原材料绝不可能会是一个标准。”
很多食品企业都有这种规定,好比河南那个王老板的十三香,一个供货老客户,因为指定山东某地的花椒里面搀了别的地方货,直接被解约。还有贵州那个陶老板的辣椒酱,因为收购的辣椒换了产地,差点砸了牌子。
朱炳康专业是啥,这些规定门清,端起酒杯跟经理干了一杯,然后问道:
“贵公司给我定的啥价位?”
这个价格几天前朱炳康和薛父通电话时就说了,当时说一块五左右。明天就要签合同了,趁着今晚机会,具体价格要定下来,能争取多要一点是一点。
“这个我们合计过了,每斤一块五,也就是三千块钱一吨。”
朱炳康点点头,算是认可这个价格,接着又像学生向老师讨教问题样继续问道:
“同一地区供给你们的淀粉,在保证同等质量的情况下是不是越多越好?”
“理论上是的,我们能把同属一家的原材料用给两个客户,但不能把两家的原材料用给一家客户。”
朱炳康接着问道:
“就是说你们比较喜欢同产地量大的原材料,那么,量大的价格是不是?”
朱炳康说到这里伸出手,做出一个手指点钱的动作。
购销经理一愣,心道这小子问这问那的,原来在这儿等着呢,这个问题他可是没权力回答,只好嘿嘿两声打哈哈,并且有意无意的瞅了眼自己老板。
朱炳康心领神会,不在纠缠他,站起身给在坐的添满酒,半岛这边习惯喝低度酒,三十多度的酒实在没劲。
端起酒杯,边朝胡、刘二人使眼色边说道:
“来,我们三个来自贫困老区穷小子,共同敬薛叔和两位经理大人一杯,感谢热情招待。”
大家都端起酒杯走了一个,朱炳康话题一转,跟薛父几人聊起了自己家乡,什么革命老区了,什么陈毅老总评价自己家长了,老百姓日子难了。
特别把前几天自己村上游溃坝的事当做重点,说下游的玉米全绝产了,老百姓日子过不下去了。
九句实话里掺着一句假话,反正是怎么惨怎么说,直说的那两部门经理嘘吁不止。
薛父却是明白,表面平静听这小子哭穷,心里鄙视腹诽这小子。老区穷是穷了点,但到不了这小子说这般,穷的跟家里就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似的,就差说为了不磨损衣服,都是夜里光屁股下地干活了。
看着朱炳康卖惨模样,再看看胡、刘二人,那个拿大哥大的小子听女儿说过,跟女儿在南方见过面,听了阿康的建议回家搞个超市,挣得盆满钚满,开来的那辆普桑就得小二十万。
另一个穿着得体,在这四星级酒店泰然自若,一看就是没少接触这种高消费。带这么两个人给我哭穷,你小子演戏也要专业点好不好?
薛父心里腹诽,表情上还是很配合,就看你小子最后拉什么屎。
果然,图穷匕见,又喝了一杯后,朱炳康把话题又转了回来,向薛父问道:
“薛叔,刚才那问题您怎么看?”
薛父闯荡一辈子商界,朱炳康这点小把戏怎能看不穿,故意不提供货量,先把价格定下来,然后再以量大要求加价。
不说这小子和女儿之前那点缘分,自己看这小子就是顺眼,不然那会也不可能说出把家底交给他打理的承诺。
早知道有这么一问,这小子是觉着哭穷卖惨铺垫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