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陷马城北三百里开外,断马城头。
守城的主将身长七尺六寸,身披铠甲,除了标志性的外表上的红绫和坚毅的表情之外,他与普通的军士却没有什么两样。
城外,整整堆上了五百人的尸首。
城内,已经没有人了,堆放的二百人尸首也是整整齐齐,满坑满谷,无一人逃亡,无一人撤走!
只有他,孤独地立在城头,双眼依旧透着虎视,凛凛有威!
赫连部两个士兵手持坚硬的弯刀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这位将军尸首,手中的弯刀硬的很,但没有给到他们丝毫的安全感。
刚刚将军一人大杀四方的模样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们的骨中……
就算现在他的身上中了十数箭,头更是被刺成了刺猬,直到死,愣是没叫出来一声!
赫连部缓缓走出来了个身披皮甲的丰神俊朗青年,赫连部隐隐看出以其为主。
“猛安大人,这个汉子,是真的硬!这身功夫少说也是个半步宗师的实力了,敢拼敢打,老子射了十几箭不说,捅了好几刀才咽气!有骨气!”
青年神色不变,手稳稳地握住了察罕部不知道姓甚名谁的将领眉心狠狠插入三寸的箭矢,缓缓地拔了出来……
周围的赫连部将士们纷纷低下头来,沉默不语。这,的确是个,极其令人敬佩的对手!
青年就这样子一步步地将对手身上的箭矢全部拿下,箭矢拔下,射穿的伤口无力地流出深紫颜色的血液,显然将军的无畏无惧和至死方休已经深深地折服了他,得到了他的认可与尊重!
随着将军身上的最后一支箭矢被青年拔下来,青年阴沉着脸低下头来,随后再无动作!
默哀!
半晌之后,青年牙缝中缓缓挤出来两个字:
“厚葬!”
……
断马城北三百里,拒马城。
“总札温那颜,不好了,不好了!”
一名传令兵着急忙慌地奔入陷马营帅帐,不知是什么东西绊了士兵一家伙,“扑通”一声,额头眼见得磕出来了血。但军士连擦也不敢擦,站也不敢站,就这么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帅营门口。
“什么事这么着急?没有点眼力劲么?”
帅营中的声音透出些许威严与镇定,明显来者的确气度不凡颇有远见,但那沙哑的嗓音还是暴露了主人外强中干和沉迷酒色的狼狈本质。
军士也稳了稳心神,但嗓音还是忍不住地打颤开口:
“札温那颜,是,赫连部打来了!怎,怎么办?大伙儿都等着您做个主!”
“哦,这种小事也要麻烦我来,滚,自己去挨三十大……你妈的刚刚说什么?”
随后帅帐传出来了劈里啪啦的器物粉碎声,男人沙哑的咒骂声也随之而来,紧接着远扬的是女人惊慌的哭泣声,然后就是“哗啦”一声刀割声……
随后,再没生息。
一个面相威严但是脚步虚浮的男人从帅帐踉踉跄跄地走出,隔老远甚至还能闻见身上冲鼻的酒气味儿,传令兵眉头皱了皱,但也没开口。
全城上下三百人的性命就要交付到这种酒囊饭袋的手中么……
“传我军令,传唤李札温那颜,成札温那颜,呼衍札温那颜前往城楼抗敌!”
任传令兵再天马行空的想象,他也不敢揣测这位统领三百弓弩手的总札温那颜就要卷款跑路了!
“总札温那颜,三位那颜都已经出城迎敌了,就差您了!”
“这这这……好!很好!我即刻出城!你先奔赴前头去!”
诱拐走了传令兵,男人迅速转身回营,抽出来了床底早就准备好的一包裹家底———尽是稀世奇珍金银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