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都是老江湖,自然知道这审讯里的猫腻绝不是掉一层皮那么简单。
高老爷子率先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做法。
“你还是机灵,若是跟着去了,眼下恐怕已经囫囵给你弄死了。”他接着问道:“你家里人呢,出了这般事,可安顿好了?”
“小子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生来就没爹,我娘因为我爹抛下她生了一场大病,身体一直不好,我七岁的时便走了。是我外公将我拉扯大,老人家年龄大了,今年春天也没了。他临走还交代我不管世道多艰难,都要尽力活着,告诉我活着便有希望。眼下漕帮要害我,我虽然感念他从前给我一口饭吃,却不能轻易就把命交给他。”
这话又说的在场众人心有戚戚。那高泰初听得此处,已是一拍桌子,怒道:“好一个漕帮,我高泰初虽不敢夸口说打得过那漕帮帮主邓忠国,但他一个小小的永安分舵,却也别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害了你这孩子。此事我便应下了,今天我就替你向那永安分舵的舵主讨个公道!”
陈泽听到此处,转头小声地同萧梁传音道:“这应当不关邓忠国什么事,他哪有心思管这小小的永安分舵的事情。只是此地漕帮确实卑陋龌龊,不像是江湖中人,倒像是地痞恶霸了。”
萧梁却也没有附和陈泽,传音回道:
“这话虽不该我来说,但这几年邓忠国身边尽是些扒高踩低之人,上行下效,姑息养奸的人还少吗,这般下去,必是养疥成疮。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他还不懂吗。”
陈泽闭口不言,也没再和萧梁争论。
却是李锴听完高泰初的话,当下就拜了下去:“老爷子义薄云天,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却愿意为我卑不足道之人出头。李锴自小没有爷爷,愿认高老爷子作自己的爷爷。”话落,径直磕了三个响头。
高泰初也没想到他这般打蛇随棍上,只是李锴这头磕的太快,他纵是六品高手也没来得及阻止。待到李锴磕完头他才反应过来,只好把李锴扶了起来。
“好了,此事我答应了你,便不会反悔,你认不认我做爷爷,我都会帮你讨个公道,又有何区别?”
李锴摇了摇头:“我不是怕您变卦,只是确实是钦佩您的为人和义举,想来您外号叫做‘中平铁拳’,也决计不只是拳打的好,人品也一定是大家公认的‘不偏不倚,公正无私’,才能得此雅号吧?”
高泰初纵横江湖半辈子,最得意的可不就是那“中平”二字,李锴这么说何尝不是搔到他的痒处,待听到那“不偏不倚,公正无私”更是让他精神大好。
“好好…我便收了你这干孙子又何妨?不为别的,只为给你在江湖正道上做一个榜样,要你以后也同我一样,走这‘不偏不倚,公正无私’的路子如何?”
他们两人忙着在这里互相夸赞,那萧梁却忍不住问了一句:
“既然高老爷子认了他作干孙子,那也应当不影响他来帮王府公干吧?”
高泰初也愣了一下:
“他虽是我孙子,却不是铁拳门中人,我无意替他做决定,只要他自己愿意便可。”
陈泽本想打断萧梁的问话,他以为李锴这下必定是和铁拳门站到了一起,那就和秦王府成了竞争关系。
毕竟为王府做事得到的好处自是比在江湖上要好一些,但少不了日后给挂上个“朝廷鹰犬”的名号。只不过王府能看上的人多是些江湖宿老、武林高手,这些人求的是武功更进一步,偏生这一步要的是“机缘”二字,朝廷的糖衣炮弹收买不了,那些门派里天姿天赋好的苗子自然也不缺功法丹药,再剩下些天资差又出身鱼龙混杂的武林中人,官方又看不上,因为更讲究一个“身世清白”和“知根知底”。
习武多是六七岁就开始打底子,像李锴这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