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炜并不是想喝啥疙瘩汤,跟皇家御膳比,那东西吃一次也就不新鲜了。
不过就是想看看何青,顺便安慰下她。
往日撷芳殿内,就她敢跟自己顶嘴玩闹,如果被锦衣卫的残暴吓的胆子都没了,那以后自己在宫里的生活就老没意思了。
张皇后也犯了难,这疙瘩汤是个什么东西?自己从小到大都没听说过,太监宫女也一问三不知。
那何青已经被送刑部去了,就是救她出来做,那也来不及。
她命随身太监富海宁去传膳。
他边走边暗骂:洪武爷这草根皇帝,民间传他当年搞什么珍珠翡翠白玉汤,后代也是这等奇物,要什么疙瘩汤。自己如何让鸿胪寺登册,怎么跟御膳房形容呢?
想想也不管了,做不出来是御膳房的责任,传完话就行。
不久之后,朱厚炜要的晚膳都端了来。
太监分在小碗小碟里,呈送到了皇后跟前。
张皇后看看笑说,“炜儿说的疙瘩汤,原来就是鸽蛋汤啊。”
朱厚炜因太久光喝药没吃饭,躺着倒没有知觉,一起身感觉就像谁从背后猛然推了他一下,周身麻木,脑袋发晕。
他看看那银盘玉碗象牙筷,碗里倒扣着一个小银勺,金汤里躺着三五个鸽子蛋。
他知道何青可能出事了,一下没了胃口,又缓缓躺了下去。
张皇后走近笑问,“炜儿怎么不吃啊?”
朱厚炜闭着眼睛问,“父皇把青儿怎么了?”
张皇后知道,这个儿子虽小,但比许多成人还要睿智,用哄孩子的把戏骗他也无济于事。
“你让她做药膳局女官,那在内廷也是从五品。司礼监尚未记名,锦衣卫就把她送去了刑部。炜儿放心,明日母后就派人接她回来。”
“我不管,母后不救她,我就把自己饿死去。还有李喜,不把他放出来,我也把自己饿死去。”
张皇后瞅他一眼笑笑,佯装发怒,“来人!帮二皇子用膳,就当给他灌药那么喂。”
朱厚炜暗想,汤如果灌进脖颈了,那黏糊糊的多难受啊。
他又急忙坐了起来,“我吃,不用喂。”
看着他狼吞虎咽,张皇后急忙嘱咐,“慢点,没人跟你抢。”
朱厚炜边吃边问,“母后可知道,儒家的价值观是什么?”
张皇后一头雾水,“价值观是何物?”
“就类似章回小说的定场诗那种东西,短短几句话说完一本书的主要内容。”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朱厚炜摇摇头。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朱厚炜又摇头。
张皇后问,“那你说是什么?”
朱厚炜拨弄着那几个鸽子蛋,边玩边说,“孩儿同意孔圣亚圣的观点。老师是好老师,可学生真不怎么样。儒家弟子,不过多是装腔作势,苟图衣食之徒,虚伪狡诈,沽名钓誉之辈。对上是忠犬,对下如恶狼,他们压根不觉得平民百姓跟他们是对等的。尤其是做了官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母后说的也对,但依孩儿看,放在老百姓身上,什么平天下,什么君为轻,不过都是冠冕堂皇的大话套话,就是愚弄百姓的彩虹屁。”
张皇后问道,“炜儿这些话,都是何人教的?”
“没人教,不过是跟厚斋先生辩理时想出来的。那个爱用成语的老家伙还好点,朝堂上那帮家伙,从小就一个目的,读书做官,让自己有好日子过,自己的后代有好日子过,想为生民造福的又能有几个人?依皇儿看,儒家价值观就只有四个字,我爹万岁。有一个好父亲,那才是最重要的,没有就永无出人头地之日。”
“三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