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炜因急着去见母后,又久久等不来晚膳。
他跑到桌前,抓起点心,吃一口又搬倒茶壶,对着壶嘴猛灌茶水。
何青笑道,“二爷少吃些,一会儿晚膳就来了。”
“你替我吃了吧,我将就下算了。”
他又看看那父皇赏赐的九旒冕九章服。
边吃边冲何青说,“这一身太气派了,要不我换上去见母后吧。”
何青笑说,“奴婢都知道,这冕服是重大场合才穿的。”
朱厚炜笑说,“你是在讽刺我无知吗?信不信我揍你?”
何青笑道,“二爷要体罚奴婢,还望亲自动手。”
“呀?你当小孩打人不疼啊?”
说着就追着何青去打。
何青咯咯笑道,“二爷别闹,快洗洗手,奴婢这就命人备轿。”
到了坤宁宫,他把那顶朱祐樘的帽子还给了张皇后。
笑冲张皇后说,“我也有自己的帽子了,就是大了点。”
张皇后取下,见他头被包的圆圆的,笑问道,“这是哪个奴才包的?”
“何青,她一包我的帽子就更大了。儿臣的小脑袋就像个摇摇铃,母后就送儿臣一顶小的吧。”
“这本也是你父皇的翼善冠临时改的,你的尚衣局还在赶制。跟母后说说,你父皇封了你什么王?”
“不重要,反正很草率,说不定一会儿又废了。”
张皇后瞪他一眼,“不可妄言。老实说,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朱厚炜嘻嘻笑道,“也许吧,母后应该也习惯了。”
张皇后正要训斥,听门监奏报,司礼监刘大人求见。
见是早年伺候过太皇太后的刘顺,她就问道,“李广怎么没来?”
没等刘顺回话,朱厚炜就笑说,“他在家里玩秋千,绳子绑高了一点点,下不来了。”
张皇后冲刘顺说,“那李广竟然玩孩童游戏。负责洒扫的直殿监有架长梯,刘大人可派人去借。”
朱厚炜又插话笑说,“母后有所不知,李广把绳子套在了脖子上,已经把自己玩死了。”
张皇后骂道,“放肆!刚被封王就如此轻浮,怎么连母后也敢戏弄?”
朱厚炜这才发现自己得意过头了,急忙跪下,“母后,儿臣知罪。”
刘顺拱手弯腰,“回娘娘,李广贪赃,已畏罪自尽。圣上宣太子殿下与蔚昭王去文华殿。”
张皇后看看小儿子,“去啊,还跪着等什么?”
……
朱祐樘一人,在奉天殿龙椅上坐了良久。
心想或许这大明真的积重难返,自己纵然累死在这龙椅上,又能留给儿子一个怎样的江山?
自己虽是皇帝,也无三头六臂,身边的近臣贪赃,竟丝毫没有察觉出来。朝堂上这帮人,不知有多少人贿赂过那李广,不然他怎能聚起金银如山?
不一会儿有太监奏报,东厂提督尚铭求见。
尚铭进来下拜,不等他开口,朱祐樘就问道,“那李广所贪就只有金银家宅,别无一物了?”
尚铭急忙跪倒,“启奏陛下,李广只好金银,另有名贵珊瑚十七株,皆价值不菲。”
“那你为何不报?”
“回陛下,其中有一株是汪厂公送的。”
“呵,那汪直十五六岁就任西厂提督,朕念他少有才干,才将他从应天叫了回来。既然他觉得做厂公不如净军舒坦,就让他滚回应天去。”
尚铭沾沾自喜,正要退下,朱祐樘又问,“尚爱卿,你可贿赂过那李广?”
尚铭弯腰颔首,“微臣不敢。”
朱祐樘瞪他一眼,“成化十七年,你与那上林监丞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