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看他是真的被自己吓到了,又心软了许多。
望着这个儿子心想,或许是他太过出彩,以至于自己都忘了他才五岁。
他看看朱厚照又问,“照儿,你可知情?”
“回父皇,儿臣只知道那李广贪污,但没听过金米银米。”
“那你为何不告诉父皇?”
“儿臣并无证据。父皇只是被身后虚名所累,自觉难堪,皇帝也不可能尽知天下事。罪在李广又不在父皇,何故生气?邃庵先生杨一清对儿臣讲过,唐宰相元载喜食胡椒,被查抄出胡椒八百石,妻儿皆被杀。去赐死他的官员气愤不过,将脏袜子塞他嘴里以示羞辱,才杀了他。李广所贪金银千百石,父皇就这么放过,除工部曾鉴外竟无一人让父皇严惩。父皇即生气何不听那曾鉴的,将李广鞭尸挫骨,夷三族泄愤。父皇让他入殓,还给他家奴留了田产。在这文华殿吓哭弟弟,百官又不会引以为戒。”
朱厚炜恨不能补充一句,“对呀!吓唬我干什么?你当我害怕啊?”
又望望那太监手中的宝剑。
不不不,还是有点怕的。
这把剑做的可真漂亮,就是不知道杀人快不快?脑袋biu~一下削飞了,或许不会感到疼就死了吧?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尚方宝剑吧?如果自己死在这古董下,应该也不算坏事吧?
呸呸呸,好好活着不香吗?
朱祐樘听太子一说,一下就释然了。
他又叫刘顺,“刘爱卿,监察御史张钦即将赴任,朕素知他刚正,你将此御剑送去,嘱咐他莫负朕望。”
敢情这把宝剑不是吓唬自己的,朱厚炜一下就感觉哭的草率了。
这技能可不能瞎用,用多了朱祐樘就出魔抗了,那还起啥作用啊。
再说,父皇都没怎么难为死了的李广,又怎么会杀儿子呢?自己也太敏感了些。
刘顺拜过,又出了文化殿。
朱厚炜暗想,那可是尚方宝剑啊,监察御史不过是七品官,有了这神器加持,那就相当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就连自己也能拿捏一下。
朱祐樘又笑说,“炜儿把眼泪擦擦。朕不过一时气愤,说话重了些,你就哇哇哭,成何体统?”
朱厚照转身,用袖口粗略地帮他抹了抹。
“小孩子哭很正常啊。弟弟如此聪慧,父皇不加疼爱还老训斥,父皇还想让他怎样?”
朱祐樘被九岁的大儿子问住了。
朱厚照又说,“弟弟本来也性情率真,父皇还指望他像朝堂上的臣子一样,个个如绝世名伶,跟父皇做戏啊?”
“照儿不可口无遮拦,朕念你年幼,此间又无外人,就不计较了,以后莫不可再犯。”
他又对朱厚炜说,“你刚满四岁还不到一月,就勒索国戚,搅扰早朝,诏狱劫囚,你可知这每一桩都是死罪?”
朱厚炜暗想,我滴个妈呀,我已经这么十恶不赦了吗?
“这些朕都不再与你计较。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忤逆犯上,瞒朕欺朕。炜儿你要清楚,当父亲的能饶你千百次,做皇帝的,有心饶你也不易。”
朱厚炜又暗想,啥玩意儿啊,欺负我没有儿童保护法吗?弄来的钱还不是被你收了。
“是李喜对儿臣说的,他听说李广吃的什么金米银米,儿臣让他去要点看看,还没来得及去就被抓了。”
朱祐樘又笑问,“这么说李广贪墨,你也是丝毫不知情了?”
这父皇,变脸也太快。朱厚炜暗暗感叹,这家伙早就能把情绪当工具了,境界不可谓不高,自己可不能见老虎笑,就上手去摸,只要见了他就得警惕。
“不知情啊。”
“你就没有欺瞒朕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