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升,户部周经、韩文,礼部刘大夏,刑部何桥新,工部曾鉴已到文华殿。
朱祐樘领着两个皇子,到了正殿。
几人参拜后,朱祐樘问道,“众爱卿可用过晚膳了?”
耿裕带头回到,“臣等谢陛下体恤,用过了。”
朱祐樘说,“那李广贪墨,朕若彻查,恐牵连者甚多,若充耳不闻,恐怕难以向天下臣民交代。朕已经任命张钦为督察御史,并赐他尚方宝剑,带朕行权。朕素知你们,尽忠职守,与那李广并无瓜葛。六部乃大明国脉,还望各位爱卿,协助张钦肃清。”
曾鉴拜道,“臣自当尽力,万死不悔。”
曾鉴被提拔为工部尚书,刘大夏调任兵部尚书,其余几人各官升一级。
“李广一案,是朕用人不察。深夜将众爱卿宣来,不止为给众爱卿升官,内阁恐也有人被牵连。今夜我们君臣尽可放言,不拘君臣之礼,亦不受职责约束。”
朱厚炜暗想,看来父皇今天,是要让这六部官员,代内阁帮他出谋划策了。
留下太子还说得过去,毕竟算实习。留他一个小孩干什么?自己已经快困了,还听这帮家伙瞎叨叨,在这里睡着了不就又欺君了吗?
再说了,我有好主意也不会出的。大明江山要是被人夺走了,我没准还能白手起家呢,那才够好玩够刺激。
听他们说完兵部说户部,说完边军说禁军,又扯啥东厂西厂。
听到那西厂汪直被撸了,西厂也没有。
朱厚炜这才想起,那汪直就是雨化田的原型啊,自己都没好好看看。
听那曾鉴又报说,“百姓最苦,莫过于天灾。臣以为应当未雨绸缪,为各州府设仓建库,广积粮米,任官员专管。若一年风调雨顺,出陈入新,若其他州府有灾,也可就近调粮救应。”
朱祐樘笑道,“爱卿所言甚是。”
朱厚炜暗暗发笑,不想被朱祐樘看见,就笑问他,“炜儿笑什么?”
朱厚炜笑说,“儿臣觉得,曾大人这是在劫贫济富。”
朱祐樘还没来得及训斥,曾鉴就冲朱厚炜拜拜笑问,“小王爷何出此言?卑职愿闻其详?”
朱厚炜笑说,“你说的那个东西,姑且就当是个救灾应急仓。主意虽好,但你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
曾鉴笑问,“哪一点?”
“人性。忽略人性的政策,也不过能让史书好看点,给那帮朝臣,送了个捧杀我父皇的谈资。你的应急仓建成了,百姓又多了些赋税负担,他们本来就青黄不接,哪有多余口粮上交?大明那么多州府,谁能看得了几座?出陈入新,从中可获取的油水就很多了,老鼠会吃火会烧,风吹还会减斤两,必有损耗,这损耗还不是靠看官之人一张嘴去说。若要彻查,你最多治看管的那些人一个渎职之罪。再说,若遇到灾荒之年,那些粮食又会被怎样分配?大户粮米有余,本不用救济,估计都会有份,小民恐怕连自己交的那些都难以领回。天下贪利之人,永远比德高之人多,自私自利者,永远比大公无私者多。这难道不是劫贫济富吗?”
曾鉴一脸惊讶,急忙下拜,“小王爷一席话,真乃真知灼见。”
他又向朱祐樘拜道,“恕臣愚钝。”
朱祐樘笑说,“爱卿所言有理,有总比没有好。”
他又盯着朱厚炜,“你敢诽谤曾爱卿劫贫济富,你可有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