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耶律亿的安排,他让这五百兵将先行互砍致伤,包扎后马上调头南下,直奔平州城。
在检查了文牒和印信后,刘窑头召见了庚辰。
进了大殿,庚辰远远的看见那刘窑头侧卧在龙榻之上,左拥右抱,甚是逍遥快活,根本没把来求援的庚辰当回事,与传说中的智谋远大毫不沾边,也不知是故意而为止,还是传说有误。
“刺史大人,您务必救救我黑车子族人啊。”满身是血的庚辰也不含糊,上去就跪倒在地。此刻刘窑头的官职仍是卢龙节度使,燕王的名号并不能放到官面上。
“放肆,你是何人?这大殿之上岂是你喧哗之地?”刘窑头没说话,边上一个宦官先开了口。
“大人在上,我本是黑车子室韦守城小将牟里,受酋长重托,冲出重围来向您求援的。我们室韦族可是年年孝敬您呐,您可不能不管我们啊。”庚辰继续哀求。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来人呐,先打他五十大板,让他想好了再说话!”那宦官大喊,周围士兵上前,迅速的按住了庚辰。黑车子向刘窑头进贡并不是什么秘密,可刘窑头并不算什么正统,虽为地方大鳄,但私自纳贡,却也是重罪。庚辰明知道这样还大喊,根本就是故意为之,自己酋长都快被抓了,要是还在乎这个遮遮掩掩,反倒奇怪。
两旁的士兵搬来板凳,庚辰正以为自己要挨板子之际,不想那刘窑头咳嗦了一声,然后挥了挥手,按着庚辰肩膀的两个士兵松了手,退回了原位。
“牟里将军,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冲出契丹的包围圈的?”刘窑头探身向前,眼神突然就睿智了起来。
“我本就在契丹军中,只需掩人耳目即可。”庚辰并不胆怯,可看着刘窑头的眼神,也丝毫不敢怠慢。
“哦,这是为何?”刘窑头又坐直了身体,玩味的问道。
“几个月前,契丹曾进攻我黑车子,我受酋长之命,诈降于契丹,所以我一直在契丹军中。”庚辰应答道,这些问题他这几天已经反复想过,回答起来并不困难。耶律亿教他的炸中有炸,虚虚实实,才能让人心安,他需要不断的学习和适应。
“你既然在契丹军中,又是如何获得这文牒和印信的?”刘窑头语气严厉的问道。
“我是看到契丹马上就要攻打酋长大营了,先行偷入欲营救酋长,酋长给我的。”庚辰没想到刘窑头思想如此缜密,前后堵,若是说他本来在酋长身边,安全的撤出来就有问题,若是说他已经诈降契丹,这文牒和印信的来源就有问题,他有些紧张了,他知道他的说法并不可信。
“你觉得我是傻子吗?就算你偷偷的见到了酋长,你再出来时,契丹人会让你安全离开?”刘窑头声音陡然提高,已然觉得看破了庚辰的计谋。两旁的士兵再次上前,将庚辰死死按住。
“刺史大人,我能跑出来主要是我有一匹举世无双的快马,不但跑得快,还能帮我攻击其他战马,再加上之前跟我一同归顺的兄弟们在外围拼死相帮,我才能来向您求救啊。”庚辰继续说道。
“快马?契丹人本就擅御马,你的马能有多快?可助你脱困?还能攻击其他战马?我怎么没听说过这样的怪事?嗯?你们听过吗?呵呵。”刘窑头嘲笑的看向周围的大臣,大家也都陪着笑。可话里话外庚辰也听出来了,刘窑头对马感兴趣,南朝本就缺马,宝马更是千金难求,刘窑头对宝马有所青睐并不奇怪。
“它就在殿外,刺史出去便可看到。”庚辰心生一计,这刘窑头太聪明了,自己在他面前根本无法隐藏。庚辰现在已经不求能按照原计划带援兵北上了,他想利用自己的速度和攻击力,在刘窑头到他身边时突然发难,擒住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将他的马牵进来!”刘窑头冲着宦官说道,宦官马上安排人去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