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跟着巫九走了。
走到死人冢的时候,她攥紧巫九的衣角,声音里带了点哭腔:“哥哥、哥哥我怕,我们不去这里好不好?”巫九恍若未闻,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小姑娘的头上,声音淡漠:“走。”
“呜——”小姑娘眼泪汪汪地跟着他走,一边走一边擦眼泪,另一只手死死攥着巫九的一角,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巫九反握住小姑娘的手腕,目光轻轻扫过。
——小姑娘含着两泡眼泪,哭唧唧地跟着走。
过了一会儿,巫九才开口:“……带你去看你妈妈。”
小姑娘哭的有点呆,好久才反应过来:“……我娘在这里吗?”
巫九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土砖屋里黑乎乎的一片,要不是借着点惨白的月光,怕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女人靠着墙,气若游丝,布娃娃被她夹在颈窝,嘴唇时不时碰一下。
小姑娘松开攥着巫九衣角的手,“呜”的一声扑向女人,越是靠近动作越是放轻,最后用小肉手轻轻地贴了贴女人的脸:“……呀?”
——为什么妈妈不理她?
她想碰碰妈妈,手却直接穿过女人。
——为什么碰不到妈妈了?
——妈妈还是不理她。
她茫然又无助地站在那里,红着眼圈喊了声“娘”。
女人像是有所感,撑开眼皮四下看了看,最后苦笑一声,“你来看我笑话了?”
巫九没理她。
“我刚才、刚才,好像看到宁宁了。”女人侧脸蹭了蹭那个小布娃娃,“她喊了我一声‘娘’。”
“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在江南老家,我煮粥济灾民,请医馆老先生坐庄每月行一次义诊,虽食腥荤,但从未虐生。”
“老天瞎了眼,好人不长命,坏人却可以享尽荣华,律法不长眼,他们逼死我丈夫,害死我女儿,欺辱于我,却没有人能让他们偿命!”
“不是说,杀人者人人得而诛之的吗?”
“不是说善恶到头终有报的吗?”
女人气息微弱,却字字泣血。
小姑娘贴着她妈妈坐着,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着眼窝在妈妈怀里。
巫九站在土砖房门口,他想了一会儿,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不是不报,而是时机未到呢?”
女人撑不住眼皮了,她倦怠地低了低头:“那又有什么用呢?”
她好像是在问自己。
——那又有什么用呢?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她丈夫被人逼死了。
女儿被人害死了。
自己被困在这里,穿透了琵琶骨,就是一个残废。
那又有什么用呢?
大仇得报又怎样?
死去的人就能回来了吗?
不能。
宁宁闭着眼睛,蜷缩在那个小角落里。
巫九面色苍白,细长的睫羽垂落。他不太能共情到女人的感受。
她身上的沧桑死寂,还有一腔悲愤欲绝,都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这是他二十五年人生中所没有经历过的。他是四方界最优秀的宿主,是常年稳坐金榜第一的最佳任务者,是追求者数不胜数、被无数人仰慕嫉妒的巫九。
(扩一下,怕有的崽崽看不明白,狐狸嫁女在这里只是一个形容,只是相似而已。有点卡,剩下的剧情有点写不顺手,等我磨一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