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习习,扑面而来。
苏景萱沉思片刻,试探道:
“你在江海根基浅薄。如果苏家与陈晋高开战,你必须选边站队,但如果两边和好,你既能获利于苏家的深厚人脉,又能得到陈晋高的财力支持。两方都会成为你的盟友。”
她突然停顿片刻,转身盯着凌锋,冷笑道:
“你真的好狡诈,你早就看出来了, 陈晋高做空苏海股份,欧阳怡才是根源。”
凌锋微微点头,笑道:
“和你聊天,似乎也没有那么无聊。”
苏景萱俯身盯着凌锋,冷声说道:
“你这人毫无原则,先是答应陈晋高结盟,然后假装背弃他,赢得我的好感,再借机说服我,撮合两方和好……你真地好会算计。”
凌锋并未辩解,苏铭远、欧阳怡都是他的有益助力,他不想两方争斗。
十年的怨恨,不是只言片语可以化解的,凌锋不想操之过急,岔开话题,笑道:
“我们不是对手,可以心平气和,好好地聊一聊。”
“我们也不是朋友,因为,你从未相信过我,不是吗?”苏景萱双手交叉,颇为不满。
“你和赵明川真的分手了?”
苏景萱一脸诧异,反问道:
“你怀疑我是假分手,然后故意接近你?”
“我为什么不能怀疑?有些人疏忽大意,只是亏掉钱财,可是我见过太多人因此而丧命。 ”
“你就那么怕死吗?”
“我只是不想死的太窝囊,牡丹花下死,多么恶心的男人,才会有这么没出息的想法。”
“李沐清才是牡丹,我是带刺的玫瑰。”苏景萱一脸嘲讽。
凌锋微微一愣,看着水面,若有所思,许久没有说话。
苏景萱瞥了他一眼,疑惑道:
“怎么成哑巴啦?”
“等了他五年,后悔过吗?”
“没什么可后悔的,即使不等他,我也没时间谈恋爱,苏宇权天天找我麻烦,我是被他逼着长大的。”
凌锋再次沉默下来,看着鱼漂发呆,他想起了李沐清。
过了一会儿,苏景萱调侃道:
“你为了娶到李沐清,也付出了许多,后悔过吗?”
凌锋手握鱼竿,自嘲道:
“我曾经听过这么一个故事。
一只兔子到河边钓鱼,第一天,一无所获。第二天,它又去钓鱼,同样一无所获。直到第三天,兔子刚到河边。
一条大鱼蹦出水面,大声骂道:你个傻缺,要是再敢用胡萝卜当鱼饵,我就扁死你。”
噗嗤一声,苏景萱被逗乐了,忍不住放声大笑。
凌锋面露苦涩,看着女人笑的挺欢,泼了一盆冷水,提醒道:
“我们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给了对方,但未必能得偿所愿,活在自我的世界里,一味地付出,略显滑稽。”
苏景萱止住笑声,看向凌锋,调侃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和赵明川已经分手,算是解脱了,至于你和李沐清,我只能预祝你们心想事成。”
“谢谢。”
凌锋淡淡一笑,看到鱼漂浮动,猛地提竿,却是空欢喜一场。
苏景萱的欢笑声,吵醒了酣睡的老人。
苏铭远悠悠地醒转,拿起身上的毛毯。
他静静地靠在椅子上,看着河边的两人谈天说地,时光在此刻停下了脚步。
他是亲眼看着这两个年轻人,从蹒跚学步,到亭亭少年。
阳光打在河滩,温暖和煦。三人晒着秋日的太阳,消磨时光。
一阵江风袭来,苏铭远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