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城的车内,苏铭远意犹未尽,试探道:
“小锋,晚上还有安排吗?”
“您老不尽兴?”
“家里待烦了,想出来走走,不急着回去。”
凌锋微微一笑,手握方向盘,打趣道:
“老爷子,您说个地方,要不……今晚在外面过夜?”
“绝对不行,说好了的,必须回家。”苏景萱强烈反对。
“今天就听老爷子的,他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凌锋毫不客气地回怼。
车里弥漫着火药味。
苏景萱紧咬牙关,这个男人总和她唱反调。
听着两人的争辩,苏铭远默不作声,看着秋意盎然的田野,心生感慨,呢喃道:
“这种天气,晚上的夜空一定很亮。小锋,你平时怎么消遣?”
“我周末通常都在实验室,比较闷。”
停顿片刻,凌锋接着说道:
“老爷子,我带你去个地方吧,很有意思的。”
“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凌锋没有返回市区,而是转向东南。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汽车停在一处跳伞基地,正门口几个鎏金大字“蓝海跳伞俱乐部”。
苏景萱小心地搀扶着老人下车,诧异道:
“凌锋,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想带着我们跳伞吧?”
凌锋并未答话,只是走到后备厢,取出轮椅。
苏铭远轻轻摆手,婉言谢绝:
“这里平坦,让我自己走走。”
“那您先散散步,轮椅我给您备着。”凌锋推着空轮椅,陪在老人左侧。
苏铭远接着问道:
“小锋,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凌锋看向碧空,笑道:
“伞兵是我的第一份正式工作。当年我签证到期,迫于生计,加入了外籍兵团。他们也叫死亡军团,训练淘汰率超过95%,死亡率超过10%,伞兵的要求则更加苛刻……”
听着凌锋回忆自己的过往,苏铭远连声嗟叹,眼角泛出泪水,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让人闻之色变,却是凌锋过往的日常。
三人来到俱乐部门口。
凌锋联系了之前的朋友,很快就有一名跳伞外教,闻讯而来。
他叫凯文,三十五岁,跳伞俱乐部的总教练,也是凌锋之前的队友。
进入基地,远处的跑道,一架螺旋桨飞机正在执行任务,载着游客,滑向天空。
苏景萱跃跃欲试,看向凌锋,试探道:
“跳伞很难吗?”
“因人而异。”
“你是怎么学会的?”
“我被教官一脚踢下了飞机,然后就学会了。”
“胡说八道,你和我说话,从来都不上心。”苏景萱有些懊恼,白了对方一眼。
凯文说着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解释道:
“他没有说谎,确实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苏景萱有些惊讶,打量着凯文,笑道:
“先生,你口语不错。”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我来这里,已经四年了,会听一些,也会说一些,但不会写,你们的文字实在太难学了。”凯文连说带比划。
凌锋指着碧蓝晴空的一朵伞花,询问道:
“老爷子,有人正在跳伞,前面就是降落场,您想过去看看吗?”
苏铭远犹豫了一下,笑道:
“方便吗?会不会给人家添麻烦?”
“没关系的,您坐在椅子上,慢慢欣赏。”
凌锋扶着老人坐下,观赏天空的绚丽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