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星审视了他片刻,接着便很干脆的松了手。
“早这样可不就少受些罪,既然话已经说开,那也就不耽误各位了。如今咱们都在这京都城中,也不怕你们言行不一,反正打交道的机会还有的是,各位说是这个理吧?”季南星笑着说完这番话,也不等对方回答,利落的翻身上马要走,“时辰不等人,我还得去看看人成婚的热闹,这回就先这样吧,各位就不必相送了。”
说罢,她抚了抚马儿的鬃毛,温声道:“好马儿,走。”
络腮胡被气得不轻,他望着那个扬尘而去的清瘦背影,目光阴郁又狠毒。
身后有属下问道:“大王子,这个汉人小子估计是猜到了咱们的打算,难道就这么放他走?”
络腮胡大王子捂着仍旧麻木无觉的手臂,咬着后槽牙说:“当然不能,去查查这小子的身份来历,如果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就找几个人给我做掉。”
“是。”
……
大夏朝朝堂上,此刻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争论。
发须斑白的宰相大人,正指着大殿上的胡人使者厉声质问:“简直荒唐,我大夏立国三百年,从未向他国遣送过质子,你胡族如今提这样的要求,到底居心何在?”
其他在朝的大多数官员也摒弃了平日里的政见不合,以及文武之争,纷纷出言附和。
“正是,胡族蛮横,向来缺少教化,想来也只有他们能大言不惭的提出此等要求。”
“皇上,我大夏地大物博,人才辈出,胡人要打跟他们打便是,何必受他们此等羞辱。”
坐在金銮宝座上的皇帝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眉头皱成了一道深沟。
站在下面的胡人使者面对众人指责,仍旧不疾不徐,泰然自若。
“皇帝陛下,我觉得有必要提醒您一下,提出这次和谈的是你们大夏国,而并非是我们胡族,若是您觉得我们的条件不可答应,那就一切作罢,到此为止吧。”
他这一番话说得朝中大臣更是愤怒。
“看看,这是何等的傲慢无礼。”
“还真当我们怕了你不成。”
“区区一个蛮夷之地的使臣也敢如此放肆。”
整个朝堂犹如市井街头,争吵喝骂声不绝于耳,皇帝终是忍无可忍,首领太监心领神会,当即大喝一声“肃静”。
堂下众人在这声厉喝后齐齐朝殿上看去.。
皇帝面色凝重,不怒自威,他扫视了一眼朝臣,又将目光落在胡使身上,最终仍是微微放缓了脸色。
“贵国提出割让边境城池以及补偿军款等条件,朕都可以答应,但……不知贵使有没有听过我中原有个词叫做‘舐犊情深’,朕子嗣单薄,到了这把年纪,膝下也有仅有三子二女,贵国一开口便是要让朕将皇子送去为质,北地常年苦寒,且抛开我泱泱大国的尊严与脸面不说,单作为一个父亲,你说朕如何能应?”
胡使向皇帝施了一礼,才又道:“皇帝陛下,我主提出让贵国皇子到北地做客,并非出于刁难羞辱之意,如此提议也为了两国能和平相守,并且只以五年为限,五年之后,贵国皇子便能如约回到故国。临行前,我主曾告诫小使,若是要促成和谈,此三点条件缺一不可,还望贵国深思。”
朝上众人的反应算得上是丰富多彩,有性情耿直的,望着这胡人目眦欲裂,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有阿谀奉承的,全称看着皇帝的脸色,等着替皇帝“排忧解难”。
也有老练沉稳的,此刻不声不响,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皇帝犯了难,真的犯了难,他不愿与胡人交战,又不愿把自己儿子送去为质,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抉择。
有大臣揣摩出他的心思,赶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