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越可不管她这番良苦用心,只见他眉头一蹙,低声呵斥道:“胡闹,这儿还用不着你来出头,给我回去。”
“哥,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开心点,别生气。放心吧,我能处理。”
季南星说完,一巴掌拍在季北越的马屁股上,马儿吃痛受惊,癫狂着胡乱往前冲,那几个胡人不得不慌乱退让。
“后面的赶紧跟上。”
眼看着迎亲队伍就要过去,胡人心有不甘,还想上前阻拦。季南星旋即翻身下马,挡住了那几个胡人。
为首的胡人是个三十来岁的壮年汉子,他一把络腮胡,脸上凶肉横颤,光是往那儿一站就已经足够唬人。
“滚开。”
那胡人壮汉伸手推搡季南星,全力之下竟然没能将她推动。壮汉恼怒不已,正欲再次出手,哪知下一刻手掌就被人捏住,拼命挣扎也不能将其甩开。
季南星将拇指抵在他的中指根部,用力往后一压,那胡人脸上瞬间冷汗骤起,就差没有失声呼痛。
其他胡人见状想要上前帮忙,季南星再一使劲,那被她抓着的络腮胡便膝盖一曲,痛得险些栽倒。
“奉劝各位不要轻举妄动,我只是想和各位聊几句,如果你们实在不肯给这个面子,那他这只手臂今天怕是要废在这儿了。”
胡人向来粗犷,不善隐藏情绪,他们个个眼含愤怒,恶狠狠的瞪着季南星,他们既不敢无视她的警告贸然出手,又不能对其行为坐视不管,虽有将其生吞活剥的心,但一时倒真有点投鼠忌器。
反倒是被季南星抓住这人,他虽痛得面目扭曲,但理智却还没矢,他用阴鸷狠辣的目光望着季南星,拼命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你想聊什么?”
季南星想,看来她猜得没错,这个络腮胡是他们这群人中能做主的,敢不管不顾贸然出来生事的,估计在胡人使团里大小也该是个人物。
“你们这两日故意在京中惹是生非,无非是想引起众怒,让那些血气方刚的权贵子弟与你们大打出手,以此为借口来增加你们与大夏谈判的筹码吧。别的我是管不着,但煜郡王却是你们碰不得的。”
络腮胡目光微微一闪,但立即又恢复了平静。他惊讶于眼前这小子这么敏锐的洞察力,同时又不愿在他面前露怯。
“呵,碰了又怎么样?”
季南星看着他的眼睛,不怒不喜,只轻声说道:“别把天下人都想得太蠢,我大夏地大物博,人才济济,能看穿你们把戏的不少,只是各种利益纠葛,许多人不愿说破罢了。”
络腮胡眯着眼睛,试探着问:“你看穿了什么?”
季南星身体前倾,用低到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你们胡人一向凶猛剽悍,以掠夺屠杀为乐,此番起兵,你们突破边境一路南下如此顺利,为什么会这么快答应议和,你以为就没人知道?”
季南星敏锐感觉到络腮胡的身体猛然一颤,这种最直观的身体反射,比任何言语和行为都要更加真实。
她先前只是有些怀疑,没想到随口一诈,居然还真给坐实了。
这些胡人个个剽悍凶残,但想法行动却很简单直白,以前率兵南下,无非是想奸/淫掳掠一番而已,他们这次起兵大多数人还以为多半也是这个套路,谁能想到这回居然没那么简单。
这么说也不对,就像季南星刚才说的,大夏朝人才济济,她能想的怎么可能旁人会想不到,只是咱们这位陛下生性多疑又懦弱怕事,就不知他身边还有没有能人,敢不怕死的仗义执言。
“你到底想怎么样?”络腮胡问。
季南星答:“我说过了,别的我不管,只是别再惹煜郡王。”
那胡人壮汉眼睛转了转,很快同意:“行,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