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不知是我心里头紧张,还是什么旁的缘故,总觉得方才皇上看我的眼神和寻常不大一样。”孙霖玉蹙眉。
贵妃一贯是有些宠爱的,故而她进宫的次数也不少,可元庆帝从未像今日这样奇怪。
她说不出那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大约是探究?
总之是不一样的。
贵妃捧着热茶,略略想了想,便开口,“许是也猜到我想叫你和六皇子结亲,故而多一重打量吧,毕竟皇子成婚不是小事,咱们孙家也一样不是寻常人家。”
这个理由倒是说得过去。
孙霖玉也想不到别的缘由了,故而便点了头。
贵妃喝了口茶,才放下杯盏招手叫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玉儿,你一贯是稳重聪慧的,日后六皇子的后院就全靠你打理妥当了,恩宠和权利,你要平衡得当,孙家将来的富贵,就靠你了。”
“姑母放心,我都省的。”孙霖玉笑着回应,“将来六殿下成事,您便是最尊贵的太后,到底还是您庇佑孙家,侄女只是为姑母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贵妃听她这样恭维,也是很受用的露出些许笑容来。
后宫女子,哪有不爱权势的,即便是姑侄,那也势必只有一人说了算。
不过孙霖玉也有自己的心思,贵妃并不是六皇子的生母,姨母罢了,又能有多亲呢。
届时她为皇后,她和六皇子才是正经的一家人。
这姑侄二人如今也算是因利而聚,所以利尽而散,也是迟早的事。
只是谁也没想到,意外来的那么快。
御书房内,六皇子听到元庆帝所说的话之后,整个人都失态的瞪大了眼睛。
“父皇!”
“你这是什么样子。”元庆帝面色一时沉了下去。
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了,六皇子赶紧调整了一下状态,而后才艰难开口。
“父皇,可是玉表妹她比儿子还小两岁,这是否...”
可元庆帝没让他说完,忽的抬手重重拍桌。
“这天下都是朕的,更何况是一个女子而已,你这般言语,莫非是要违拗朕?”
孙家在朝中势大,一心想叫女儿做六皇子妃,他都是看在眼里的,甚至,元庆帝如今又想到另一层。
会不会孙家早知女儿有这样贵重的命格?
若真是,那就其心可诛了。
而此时的六皇子被呵斥之后,整个人如坠冰窖,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父皇夺去中意的嫡妻人选。
可话说到此处,他身为儿子,身为人臣,却不得不低头。
只得咬紧牙关,低头拱手,“父皇息怒,儿子不敢,只是儿子以为,如今皇祖母凤体抱恙,父皇此刻接新人入宫,恐怕会让人议论您对皇祖母的孝心,届时岂不惹出诸多麻烦,不如等皇祖母的病好些了,再接人入宫。”
能拖一时是一时,只要元庆帝只是心里属意,没有下旨,那一切就都还有转机。
六皇子也知道,太后的身子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最好能拖到太后崩逝,届时举国上下都要守孝,元庆帝至少一年内不能实施行动。
但元庆帝何其老辣,六皇子这样浅显的算计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甚至对于六皇子的阻拦更有不满。
他已经出口要封孙霖玉为正六品美人,接入宫中,六皇子还百般阻拦,必然是想自己迎娶。
这种行为,无异于想和元庆帝抢女人。
生性多疑又自私的元庆帝,此刻对六皇子生出了极大的不满。
于是并不再听六皇子如何辩说,眼神微冷,便一语定音。
“年节宫里添人,是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