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天气闷的要命,一丝风也没有,黏糊糊的空气都好像凝固了,尤其是在这个空调动静明显比风大,连窗口都站不下两个人的小旅馆里,更是让人像在汗蒸房里一样,浑身冒汗。
空调连接外机的管子,是通过从窗户上打了一个洞穿过去的,向晚觉得那个洞如果再大一点儿,从外面透进来的风都能比空调吹出来的凉快。
他忍着骂娘的冲动,关了空调,手指在遥控器上戳了好几下,就快戳出一份电报了,空调才停止往外输送不冷不热的风。
同时因为外机震动,像地震一样摇晃的窗框也跟停震了一样归于平静。
向晚把遥控器扔到桌上,那遥控器就像要跟他唱反调似的,在桌上蹦了一下,然后弹开了后盖,一颗电池就跟小炮弹一样飞射出来,砸在了他的脚边。
他一脚踢飞小炮弹,隔着漏了洞的纱窗把窗户打开,然后第二次冲进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在浴室里做好了各种心理建设,包括一晚上要给蚊子献血的心理准备,才慢动作一样的从浴室里挪出来。
刚一出来,迎面滚过来的热浪就包裹住了他,使他刚因为冲过冷水澡而凉下来的身体迅速回温。
感受着身上冒出的细汗,速度之快,就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瓶饮料迅速结上一层水雾一样。
他有点儿后悔了,也不知道当初自己到底抽的哪门子的风,放着能遮风挡雨的车不开,偏偏骑个两轮的出来餐风露宿。
他心想,快点儿睡吧,睡着了就好了。
他刚坐在床上,那床就跟被虐待了一样,发出一声惨叫,吓得他腿一哆嗦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
他稳了稳心神,往床里挪过去,然后躺下,每动一下就跟踩在了古老的木地板上一样发出嘎吱声,如果再加点儿特效,估计能拍部恐怖片了。
向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翻腾多久了,床可能都喊累了,他也没有一丝睡意。
一闭上眼睛,满地鲜血的画面就出现在眼前,耳边不停回荡着母亲朦胧且飘忽的声音。
他愤怒的捶了一下床,床就跟被他捶醒了一般发出一声嚎叫,还好这荒芜小镇的旅馆里没有什么住客,不然这个时候应该会有骂娘声透过石膏板隔开房间的墙传过来。
他烦躁的起身靠在床头,摸了根烟点上,他怀疑自己可能得了失眠症。不然为什么一周了,深度睡眠的时间加起来,十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来,一声接着一声的唱,大有一副你不接听它就唱到断气的架势。
当它终于决定要歇口气儿的时候,向晚瞄了一眼手机,无数个未接电话和信息,除了他家老爷子,就只剩程斌和梁良这俩哥们儿轮番轰炸他了。
估计这口气儿可能已经缓上来了,它接着又唱起来。
向晚的嗓子跟咸盐腌了一样难受,说话的声音跟劈叉了似的,他只能继续等着它断气。
估计这口气儿是真的倒不上来了,断了之后就没再响过。
向晚透过昏暗的灯光看着发霉的天花板,鼻腔里充斥着混杂着劣质空气清新剂的霉味,耳边是堪比恐怖片的音响特效。
就在这样的环境里,不知道待了多久,向晚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困意,谢天谢地,他终于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向晚是被热醒的,从那扇不足半米宽的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正好照在他身上,估计再照一会儿,那片的皮肤就会比别处黑上一个度。
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浸透了,黏叽叽的粘在身上,他出门没带衣服,只能凑合着一会儿再买套新的。
收拾完出了旅馆,向晚直奔镇上的服装城,说是服装城,其实就跟农村的大集没什么区别。
向晚瞅了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