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老宅,带来了一个让向晚觉得晴天霹雳的消息。
母亲的遗嘱。
他母亲竟然还留下了遗嘱这种东西,还真是心细如发。
她名下所持有的30%远达集团股份,和所有的现金,证券,不动产全部由向晚继承,转让合同需向晚和外婆同时签字,方可生效。如外婆已故,需提供外婆死亡证明,上述所有财产在向晚婚礼当天进行签字转让。
向晚一边听着遗嘱的内容,一边用手捏紧手里的茶杯,手指越捏越紧,最后‘咔’的一声,茶杯在向晚手中应声碎裂。
鲜血顺着向晚的手指缓缓滴落,他甩掉手里的碎玻璃,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手,不顾已经乱作一团的众人,缓缓起身回到了他的房间。
母亲真是狠啊,人心拿捏的死死的,就算向晚不在意财产股份,家里的人也会逼着他完成继承手续,不管他怎么决定,外婆,都非找到不可。
向晚无力的靠在门板上,垂着手臂,地毯上的鲜血已经流了一小滩,他就跟感觉不到疼似的,根本不管不顾。
胸口跟被人连续砸了几拳似的,闷闷的疼,五脏六腑好像都被砸的移了位,在肚子里来回翻搅着,你挤我,我挤你。
太阳穴里的小人儿也又开始了花式跳绳,这回跳绳的好像还不止一个,大概还有音乐助兴,跳的那叫一个康慨激昂。
被腌透了又用清水涮了几遍刚淡一点的嗓子,现在就跟猛灌了几口辣椒水一样火烧火燎的。
鼻子里到底是他/妈谁挤进去了几滴柠檬汁,酸的直往泪腺里蹿,连带着眼睛都酸的睁不开了。
“向晚。”小姑轻轻敲了敲门喊了他一声。
他伸手抹了把脸,干的,没有眼泪,也是,眼泪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流干了。
向晚打开门把拿着药箱的小姑让了进来。
“你这孩子,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小姑一边替他清理伤口一边似是埋怨的说道。
“改了就不是我了。”向晚哑着声音说,他现在真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估计他这嗓子可能真要吃一辈子喉糖了。
“你有什么打算?”小姑试探着问。
“你们不都已经替我打算好了吗?”向晚感觉嗓子火辣辣的疼,估计他再多说两句话,嘴里都能喷出火来。
“你这嗓子还是别说话了,怎么上这么大的火呢?有什么天大的事儿也别跟自己过不去。”小姑劝道。
向晚只是笑了笑,没说话,他真的是说不出话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喉糖放进嘴里。
这是他回来之前,袁淮‘通过了审批’买给他的,想到袁淮,他的笑容才是发自内心的。
“其实你也别怪她,她这些年也不好过,总的来说,还是我们都家欠了她的,最后苦的只是你一个人罢了。”小姑手里的动作没停,给他讲述了母亲这些年的过往。
那是他这些年拼命想靠近,又拼命想要逃避的。
内容大致是,母亲的娘家有个哥哥嗜赌成性,家里背了巨额外债,母亲为了逃离这种生活,不顾家里反对在报考大学志愿的时候填了A大,结果以优异的成绩被录取,成功从原生家庭脱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