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倾辞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被徐双双亲手灌下了毒酒。她清楚地感觉到那酒液滑进她的肠胃,带来一连串摘胆挖心般的痛苦。但弥留之际,徐双双吐出的最后一句话,才是真的令她痛彻心扉。
“徐倾辞,你真以为阮青虹喜欢过你吗?”
是啊,阮青虹真的喜欢过她吗?真心喜欢过的人,就算后来感情淡了,也不可能那么残忍地对待吧。所以他娶自己是为了什么呢?不为感情,那便是为了权势了。垂死间,倾辞看着徐双双那张写满胜利者的骄傲的脸孔,后知后觉地呢喃问道,“他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吗?”
“不然呢?总不能是为了你吧。”徐双双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又转头朝一边的宫女问道:“她怎么还不死?胡太医给的药不会有问题吧……”
“你们……,你们都不得好死——!”伴着最后一声低不可闻的呜咽,倾辞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亡如黑纱,瞬间笼罩了她的面庞。她的灵魂渐渐离开了身体,飘在空中,看着殿内的众人因她的死而欢庆,也看到阮青虹突然出现在殿内,一脸凄惶地看着她,那目光,似乎透过她床榻上已死的身躯,看向了她重获自由的灵魂。
她想冲上去撕打阮青虹,想撕碎他那张伪善的脸,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辜负自己。可惜这些没能如愿,一阵白光过后,倾辞的灵魂突然顺着打开的窗子飘了出去,她乘着这风,越飞越远。忽然就又回到了燕京,回到了燕王府,她儿时住过的院子一如当年,深吸一口气,似乎还能闻见院子里开着的木芙蓉的香味。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倾辞自言自语地呢喃道。
“小姐!小姐!您总算是醒了!”倾辞耳边突然传来司琴焦急的呼喊声,她循着声音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忽然眼前一黑,再睁眼,自己已经躺在了屋内的床榻上,此时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司琴正一脸焦急地对着一边无所事事的惠棋大声道,“快去催催,大夫怎么还不来!”
惠棋这才后知后觉看了倾辞一眼,匆匆往门口走去。
倾辞奋力从床上直起身,这才发现头疼得厉害,然而即便如此,她身上也松快了不少,之前因旧伤导致的沉疴也感觉不到了,难道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可是为什么惠棋也在这里,难道她也被徐双双弄死了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小姐!头还痛吗?”司琴见她目光呆滞,满脸焦急地询问道,“您还记得之前的事吗?”
倾辞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她当然记得之前的事了。徐双双和阮青虹这对狗男女,自己就算死了,也绝对不会忘记她们做过的事,就算是下黄泉,自己也要亲眼看看他们的下场。
“记得就好,记得就好。您昏迷了快一炷香的时间,还好没什么大碍。奴婢刚刚担心死了!”司琴松了口气的样子,说着还用手小心地摸了摸倾辞的额角。
“呲——!”被摸到的位置传来一阵刺痛,倾辞倒吸一口冷气,问道,“我的头怎么了?”
“您刚刚磕到头了。”司琴小心地倒了杯水给她,关心道:“头晕不晕?”
倾辞摇了摇头,就着司琴的手喝了杯水,待喉咙里的干涩退去,她这才又开口问道,“司琴,你疼不疼?”
“啊?”司琴闻言疑惑地摇了摇头,“我挺好的啊。”
倾辞这才仔细打量起了对方,不看还好,一看,她的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司琴这时看起来像是退去了那些时光蹉跎过的痕迹,看起来就像一只刚刚从荷塘里冒出的莲花一样,干净、鲜妍。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哭起来了?很痛吗?”司琴被她这没来由的眼泪吓了一跳,连珠炮一般追问道。
“能在这里看到你,真的太好了。”倾辞说着,眼泪似不要钱一般不停落下,看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