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微凉,沈袭容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明砚怀双眼微合的坐在床边,紧紧攥着她的手。
她眨巴着眼睛,晕倒前的记忆渐渐清晰的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当时看到他身上中了一剑鲜血直流的样子,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南青国城破时血流成河的景象,压在心底许久的杀意一下子翻涌上来,她也顾不得别的,带着一腔怒火和怨气刺穿了刺客的心脏。
现在想想她悔的肠子都青了——很该让那个刺客一剑捅死他!就当为民除害了!
她幽幽的长叹了口气,明砚怀听到叹息声顿时惊醒了,见她好端端的坐起了身子,他身上绷着的劲儿才泄了下来。
“醒了?太医说你是惊惧过度才晕倒的,现在可有哪里不适?”
沈袭容收敛起神色,若无其事的摇摇头:“妾身没事,让王爷担心了。”
他神色复杂的抿唇,幽深的眸子里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雾色,沉吟了许久他才认真的沉声说道:“我没想到你对我竟然情深至此,我不过是受了一点小伤,你竟担心的晕了过去。你放心,本王不会辜负你的。”
“啊?”
她是因为亡国之痛才晕倒的好吧?担心他这个敌国的狗王爷?呸!
正当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时候,她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她轻抚着小腹,眼巴巴的仰脸望着他:“王爷,妾身饿了。”
明砚怀吩咐下人摆饭,因为他们一个才刚刚苏醒,一个又受了伤,所以饭菜都格外清淡,但也算做的色香味俱全,沈袭容吃了一碗鸡丝面和两块芙蓉卷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
她不经意的一抬头,正对上了他深不见底的眸子,她不由得心里蓦的一紧:“王爷……怎么这么看着妾身?”
他似笑非笑的勾唇,定定的看着她:“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没有啊!”沈袭容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看他满眼期待的样子,试探着说,“王爷您今儿真是风度翩翩?”
他毫不留情的翻了个白眼:“不是让你说恭维的话给我听得!”
那还能是什么?
她紧咬着下唇苦思冥想了半晌也没个结论。
明砚怀无语的瞪着他:“昨天你的马惊了,你勒马的样子分明是个弓马老手,为什么要骗本王说你不善骑射?刺向刺客的那一剑又不偏不倚的正中心脏,总不会是巧合吧?你会功夫!”
“你一直守拙诓骗我,为什么?”
沈袭容的手指轻微的抽动了一下,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王爷你听我给你编……不是,你听我跟你解释!”
她抿了一口茶,眼睛滴溜溜的打转:“我……我的确粗通骑术,可我在沈府的时候听嬷嬷们说,太强悍的女子是不讨男子喜欢的。妾身……怕王爷嫌妾身太过彪悍、不够文秀,所以才谎称不善骑射。”
明砚怀了然的颔首,眼神里泄出几分怜惜——为了讨他的欢心,真是难为她了。
“至于那一剑……的确是巧合。妾身见王爷受伤脑子就乱了,只想杀了那个刺客救您脱困!要是您真有个三长两短,妾身也不活了!呜呜呜……”
说着,她使劲儿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勉强挤出了几滴眼泪,哭的煞有介事。
望着她红红的眼圈,他心底的疑虑顿时被打消了七八分,还暗暗有些自责——她连命都肯豁出去了,他竟然还怀疑她,实在是不应该啊!
这么想着,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柔和下来,轻声安抚道:“别哭了,本王这不是好好的吗?”
“呜呜呜……”
“本王不该对你有疑心,是我错怪你了。”
“嘤嘤嘤……”
“我让人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