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砚怀看着她眉眼温润的教导小五仁,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像被人猛地敲了一下似的,他们母慈子孝的景象跟周围的难民之间仿佛有一道清晰的分界线,一边是岁月静好,一边是人间疾苦。
小五仁摘下玉佩,恋恋不舍的摸了摸上面精细的雕纹,心一横高高举到他眼前:“父亲,您让留弋叔叔帮我把它当了吧!”
他微微颔首打了个响指,留弋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接过玉佩塞进怀里,不一会儿就带着一包碎银子快步回来了。
小五仁紧紧的攥着装银子的钱袋,走到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跟前,掏出一块银子递给她:“婶婶,这个给您,您拿去买些吃食吧!”
夫人一怔,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了一抹亮光,她颤抖着手接过银子,还没开口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抹了一把眼泪,把怀里的幼童叫醒,摁着她跪在地上急声说:“快!快给小公子磕头!这是咱们娘儿俩的救命恩人呐!”
幼童懵懵懂懂的学着妇人的模样重重的磕了个头,怯生生的说:“多谢恩人!”
她一开口,小五仁才看清这是个女娃娃。
小五仁难为情的摆摆手,赶紧让留弋扶她们起身。
街边的难民们见状纷纷打起了精神,不约而同的跪下一个接一个的叩头哀求道:“小公子行行好吧!赏我们一口饭吃吧!”
“小公子也赏我点银子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小公子,我娘病重,等着银子抓药救命哩,小公子可怜可怜我吧!”
“……”
小五仁急忙说:“你们起来吧,别磕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银子递到难民们的手里,众人无不感恩戴德。
可这条巷子才走了一半,他的钱袋就已经空了,一个中年男子正蓬头垢面的跪在他面前,目不转睛的紧盯着他的手。
他嗫嚅着张了张嘴:“已经没有银子了……”
男子脸上的哀求和讨好顿时一扫而空,满是污垢的脸沉了下来,眼里泛起一道凶光:“什么?没了?你凭什么轮到我这就没了?我看你身上的这条腰封值不少钱吧?怎么也能换两个馒头!”
说着,他伸出脏兮兮的手一把扣住了小五仁的手腕,凶狠的撕扯着他腰上镶着红宝石的腰封。
小五仁到底是个孩子,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电光火石之间,留弋的身形化成了一道残影,三两步冲过去狠狠的钳住男子的胳膊,一脚踹向了他的胸口。
男子飞出去三四米远,倒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呻吟着。
沈袭容连忙跑过去把小五仁抱在怀里低声安抚着,看他哭的眼泪汪汪的,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明砚怀脸色阴沉的横了那男子一眼,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紧绷着,惜字如金的从唇边吐出一句话:“打断他的两条狗腿!”
他给沈袭容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说道:“这场面不宜让他看见,带他出去吧。”
她点点头,抱着小五仁快步离开了巷弄,才走到巷子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过了好一会儿,小五仁才抽抽搭搭的止住了哭声,红着眼睛哽咽着问:“娘亲,是……是儿子做错了吗?为什么他会抢我的东西?我只是想帮他们……”
她张了张嘴,帮他擦掉眼角的泪花,柔声说:“心善永远没有错,但就算他们是难民,也有好人、有坏人,你的善良不能施舍给心肠歹毒的恶人。”
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儿子知道了。”
“好孩子。”
哭了一场,又受了惊吓,小五仁靠在她怀里不知不觉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他们也没了再逛下去的兴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