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烟坐在棋盘旁,靠着窗子,闲敲棋子,看着窗外朦胧黑压压一片,没有一缕亮色,风越来越大,随着风而来的还有雨。
她低头闭着眼,白皙的手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无所事事的摸着自己的衣角,反复摩擦。
她想起了自己以前的事情,很早很早的事情了。
秦以烟此生最恨的不是抄家灭族的人,她最恨的是传授她武功的薛存远,早些年几乎用所有悲伤情绪去恨薛存远和这个世界!
在那个有着她血液的家族里面,她仿佛是多余的,她一边在背地里受尽族人白眼,一边还要接受族人不情愿的恩惠,每年,她就像物件一样,被这些族人送来送去。
她在秦家活的像灾星一样,她想,若不是她六岁时,父亲慷慨献身,一人力挽狂澜救秦家于水深火热之中,这个家可能没有这个没有母亲、父亲的孩子的一席之地了。
这些经历煎熬着她,四年,整整四年,这四年,她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朋友。她锋芒毕露,只要她知道别人在说她坏话,她立马就会让那个人当场难堪。
她习武,她也好胜,她的双眼永远都是带着怒火的,牙齿永远都是互相咬着的,她嘴角很少上扬,整整四年,她都习惯了!
她是秦家最孤独的丫头,虽然和他们有血脉相连,但是他们就像陌生人一样,所以无论他们干什么,她都不会因为陌生人而伤心。
之后秦家不知为何遭遇了灭族之祸,她索性活了下来,成功逃脱,漂泊两年,最后进了广云!
她以为那些不开心的过去会就此过去,没想到,这只是进入了另外一个火坑。
薛存远手底下的广云,是一个每天都充满黑色的地方,这儿不允许弟子随意出去,可能有些人一上山就是一生。
他每天使用不同的方式侮辱人,他醉酒了会叫弟子进去服侍,无论是的大弟子还是小弟子,无论是女弟子还是男弟子。
但每次只要是大弟子被叫了,他们就会提一个小弟子替自己服侍!
每次,只要薛存远喝醉了,就是整个广云山最恐怖的事情,所有人都躲着避着。
谁都不知道进了薛存远的房间会干什么,有的活着出来的弟子说就是单纯的喝喝酒,聊聊天,但他们也说过,再也不要再进去第二次,总之说得隐晦!而有的弟子则是进去之后,就直接被抬出来的,没了气息!
所幸,他醉酒的时间不多!
他可以给人希望,也可以让弟子一生落入黑暗。
他弟子上百,不过得其赏识的,不过十余人,那十余人里面也只有一个女弟子。
他打心眼里是瞧不上女人的,在他看来女人就是应该围着厨房转的。
秦以烟在广云扫地,扫了两年,第三年,她以为她可以学武了。其实她任督二脉早已打通,在秦家就已学了一些皮毛功夫。她并不是特别想学武,只是不想再做这个扫地工作。
她和一些小弟子每天都端着水盆,站在比武台旁边,看着上面的师兄师姐。
师兄师姐们累了,她们立马就要跑上去,给他们洗脸,擦汗,有的时候,不满意,还很容易被那些师兄拳脚相向。偶尔路上遇到薛存远,也是随时都会被凌辱,欺负!
那是她在入山门之后第二次见魏轻仪,她对她印象很深,印象很好。
只要魏轻仪在,这个大师姐都会叫她去给自己服侍,不会让自己去伺候那些难缠的师兄!
秦以烟不甘平凡,一时的沉浮,只在一念之间。
自她能来学武之后,每个月,师兄师姐都会来传授武功。每三个月,师父都会将能力最差的弟子,逐下山去。
在秦家,像秦以烟那样的人是一个异类。小姐、公子、仆役、丫鬟,都不可能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