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夏那句梦话,陆时廷听明白了。他轻轻抽回自己的手,缓缓坐直了身子。
他起身关了大灯,只留了小小一盏夜灯。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下半夜两点多了。今夜看来是不用睡了,不过,他早也睡意全无。
他走到窗前,看着沉睡的都市。
“我就不该嫁人……”她委委屈屈的嘟囔,犹在耳畔。
这种话,哪个男的听了都不爽吧。陆时廷想。撇开别的不谈,他不要面子的吗?
科研人智商在这一刻开到最大转速,他很快想到了事情的关键——今儿自己甩脸色拒吃晚饭了。没错,肯定就因为这个。
两瓶药水输完,听夏的体温也降下来了。陆时廷松了一口气,将她的手小心放进被窝,掖好被角。
听夏下半夜睡得踏实,再睁眼已经快八点。
她有些恍惚地看着病房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回忆起昨晚发生了什么。自己竟然吃撑了,被陆时廷送进医院!
丢人那……她转头把脸埋进枕头里,只差嗷一声哭出来,没脸见人。
她埋枕头里好半天,也没听见边上有动静,于是坐起身来四下望望。哦,陆时廷已经走了。
她猛地想起什么,摸出手机发微信给考勤那边请假半天。就她现在这幅尊荣,咋的也得回家先洗漱了才能回公司。
听夏准备去办理出院,手机却突然响起来,竟然是顾心洲打来的。
听夏有些纳闷,也不知道这一大早顾心洲找自己什么事。
“学长?早上好。”
“听夏,你生病了?”
听夏一愣,心想行政小姐姐的嘴真快,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顾心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
“哦,没事,就一点胃肠炎,小问题。”
“你去医院了吗?要不我帮你联系熟悉的医生吧?”
“不用不用,我已经在二医院观察了一晚上,已经好了,正去办出院手续,下午就可以上班啦。”
顾心洲笑了。“我是周扒皮吗?只知道催你上班那种。”
听夏也笑了。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听夏挂了电话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手机。
在江大以清冷孤傲出名的顾心洲,是这些年得了创业狗全套职业病?怎么话变多了,还有点婆婆妈妈。不过,想着他说的全是关心自己的话,心头还是挺暖。老同学的感觉总归是不一样。
听夏去找医生办出院。医生给她重新测了体温,见体温稳定才同意出院。又开了些口服药,交代这两天要吃得清淡。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听夏手机又响了。她看着屏幕上闪烁的顾心洲三个字,更纳闷了。
“学长?”
“听夏,我在二医院门口。”
“你这……”
“我正好在附近,顺便就接你出院。”
听夏都还反应不过来,但想到医院门口不好停车也就没再啰嗦,抓起药袋子快步走出去。果然一到大门口,就看到顾心洲的白色宾利。毕竟在一堆大众私家车里,它实在豪得太醒目了。
顾心洲下车帮她开了副驾的车门。听夏坐进车里,老大不好意思。
“学长,这也太麻烦你了。”听夏挠了挠后脑勺,说:“我这上班第二天就这样浪费老板的时间,真是……”
顾心洲听她开口闭口都是工作老板什么的,心里有些讪讪。小姑娘这是跟自己生分呢。不过也难怪她,毕竟当年明知晓她的心意,却白白蹉跎了这么些年的人,是他。
他稳了稳情绪,面上云淡风轻地说:
“所以,你得养好身体才行,后头有的忙。”
听夏用力点头。“老板放心,我会加油的。”